黎仁孝见状,赶紧俯身沉声道。
“老臣可不是郑公路这等没了骨梁的文宦!此番事宜老臣早已派人前往联络探听了!”
黎鏳赶紧走下了龙椅,无比激动的将黎仁孝搀扶起来。
心下感慨,都是父皇留下的老臣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郑公路也是随军征伐过盆蛮的人啊,怎么就没有黎仁孝这般的进取心呢?!
朕也想要成就先帝一般的功业呢,可郑公路却整日都说明国多么的强盛。
以至于朕多有思虑,只好请明国册封而不敢有太多动作。
“陛下,且听老臣道来……”
黎仁孝被搀扶起来也很激动,他也是老臣了。
当年随着“圣宗”开疆扩土,也是打了不少仗的人。
事实上,当年主导着大越抢占明国领土他就参与了不少。
在他的娓娓道来中,黎鏳的双目不断的闪动。
大明如今是刚刚与鞑靼达成了协议,可鞑靼人与大明厮杀了多少年了?!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平息过战火,比如永乐帝的时候鞑靼几乎尽数称臣。
我大越怕个他鸟甚啊?!那会儿我们都敢造反,何况是现在?!
即便是鞑靼人对他们称臣了,大明也不敢放松对北方的兵力。
而滇南本身的兵力及其有限,老臣使人到滇南打听过了。
如今大明都没有派出军伍往滇南去,只是命滇南黔国公府进行平乱。
但他们却派了那位玉螭虎,到桂西去整顿军伍。
这动作很奇怪啊,按说应该是平叛比整顿军伍重要许多。
为何却只让黔国公府平叛,却另一边又让那位明国皇帝极为看重、有平叛经验的玉螭虎到桂西去?!
依老臣看,答案呼之欲出:明国的兵力不足。
那位玉螭虎到桂西去,显然是明国皇帝担心桂西也会引发叛乱。
所以让那位玉螭虎去整顿军务,避免桂西也被带动着叛乱。
同时,老臣了解到滇南叛乱的缘故。
明国的那位玉螭虎推行“改土归流”,大量的收归了黔州土司们手上的属民、土兵。
因为当时玉螭虎带着明国的精锐,黔州土司实力较弱不敢反抗。
又有米鲁之乱的借口,于是只能交出了属民与土兵。
甚至那位玉螭虎还顺带清扫了粤北、黔州两地的大量卫所,将一大群的千户、百户罢免抓捕。
虽然后来玉螭虎撤走了,可这让滇南的土司、土官们心生畏惧。
那些滇南各大卫所也惊惧难宁,生怕步黔州、粤北后尘。
于是此番滇南暴雨、引发灾民后,各大卫所纵容之下土官们发动了叛乱。
但他们终究没有太多的支持,于是只琢磨着逼迫明国放弃对滇南的改土归流。
没有真敢进攻春城,导致如今他们在春城前驻扎不走。
“陛下!此番于我大越可谓是天赐良机啊!!”
黎仁孝激动的再次拜下,大声道:“明国兵力不济,滇南土司心生叛意!”
“我大越只需支持些许辎重、兵刃粮秣,自有他们为我大越拖住明国!”
“陛下多次请明国册封王籍,明国各种借口推三阻四好不生性!”
“如今大好机会,我大越名正言顺首先吞下占婆!”
“次之还可上书明国,说我大越出兵帮其平乱……”
黎鏳若是还听不懂其中的潜台词,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届时朕便可出兵占据西南之地,一个王籍算什么?!朕要称帝!要与他明国兄弟相称!!”
随着他自己的话语,黎鏳自己都激动起来了。
卧槽尼玛!狗哔的明国,朕要个王籍你们都不给。
只给一个指挥使的名号,分明是不将朕放在眼里啊!还是当作蛮夷。
为此黎鏳气的在自己的宫里面砸了好些器物,但无可奈何。
“仁孝公,你以为何人可办此事?!”
黎鏳目光炯炯,死死的盯着黎仁孝。
看得这位老将不由得心生一股寒意,他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赶紧俯身拜下沉声道:“老臣以为,义郡公可出征!”
义郡公,就是这位黎鏳的娘舅子。
说起来这安南国的“圣宗”死的也挺离奇的,据说是“宠女甚多”以至患病。
然后他作死的让他的皇后来探,估摸还以为一夜夫妻百日恩。
谁知道他媳妇直接在手上涂抹了毒药,然后去摸他的脓疮创口。
好吧,这哥们毒发ko了。
这位阮皇后终于把自己三十多岁的太子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这位黎鏳扶上了皇位。
而义郡公便是阮皇后的亲戚,据大越史记全书说他是:
“精通兵法,善观天时,力能捕虎”,当然!这个看看就完了。
“唔……那此番,便以义渠公为将如何?!”
黎鏳双目炯炯的望着黎仁孝,沉声道:“仁孝公为朕拿下占婆,如何?!”
黎仁孝哪里敢说不好,赶紧躬身应是。
大礼拜下后口称谢恩,黎鏳见他如此上道不由得哈哈一笑。
“仁孝公莫慌!若是此番计得,一个国公之位朕少了你的!!”
说着,黎鏳回过头望向了郑公路。
看得郑公路不由得一个哆嗦,他可很清楚黎家这些人不是啥好鸟。
别看这位好像是守成之主、又崇尚儒教,实际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