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孙武白起李靖这样的名将,若是并非身逢乱世也难得武运昌隆。
戚景通当时也仅是逢上刘贼及青州李琪,两者不过是些许乱匪。
虽然他屡战屡胜多有战功,却未足以铸就威名。
当然,国朝还是看到了他的功绩的。
所以后来他才擢大宁都司掌印,并曾为大明最为核心的神机营为坐营副将。
只是文宦们对他评价不高,多言道其正直清廉、政声颇佳。
然而若仅仅是如此的话,他拿什么破刘、李二贼屡立战功?!
戚景通嘉靖二十三年病逝,而他不仅之前对于其子戚继光言传身教。
起身,拿起酒壶恭敬的给黎廷彦倒上了酒。
然后端起杯子,躬身沉声道:“崇郡公……当世人杰也!”
黎廷彦听得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惨笑。
端着杯子站起来,和李福达碰了下一言而尽。
当杯子放下的时候,他已经是眼眶略有湿润了。
“老夫事黎朝三代,开国那会儿时局艰难不曾走……”
“圣宗时四处征伐未曾走,即便是当今大王削我兵权时亦不曾走……”
黎廷彦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悲凉,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没成想,临了居然一生忠名付诸东流……”
李福达微微一笑,坐在了椅子上望着黎廷彦一字一句的道。
“滚滚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崇郡公为黎朝三朝卖命,这爵位是挣出来的!而今安南要亡……”
李福达说到这里,缓缓的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
“您即便是心有忠义,也不至于举家殉葬罢!”
黎廷彦没有再说什么,轻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了书案处。
抽出一张信笺研了些许墨,匆匆的写上了几句、用上钤印。
吹干后塞入信封加盖火漆,又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牌一并递给了李福达。
随后整个人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望着横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福达见此悠悠的叹了口气,躬身作揖缓缓退去。
“哗啦~哗啦~”浪花拍打在战船上,阮维武站在甲板上看着一艘小船打着灯笼缓缓的靠过来。
远远的用约定的灯火打闪过,才允许他们搭载小船过来攀上战船。
阮维武不必吩咐,下面的军卒很清楚。
只允许对方过来三个人,而且要查验过印信。
一切都没有问题后,上船的三人才被领到了他的舱室。
“且说罢!占婆王让你们来作甚?!”
来人恭敬的拿出了一封密函,双手递交给阮维武没有说话。
拿过这封密函,阮维武借着火光看了起来。
一点点的读下来,阮维武的脸色不由得逐渐阴沉。
贝尔曼在边境上与黎仁义一战,竟然是吓破了胆子。
连夜收缩兵力撤回了旧港,随军的明国将校也认为到时候了。
于是放出信鸽,通知附近的大明水师前来支援。
根据那将校所言,附近的大明水师兵力可不少。
贝尔曼现在要集中兵力,准备在旧港死守。
而且还准备要安排人手,到旧港迎接明国的水师。
这可是极大的计划变动,如果明国的水师赶来前没有歼灭贝尔曼。
后续要打多久,这谁都不知道啊!
“明军水师有载火炮、火枪等火器,端的是厉害!且有三千料大船……”
阮维武听得这话手里一抖,差点儿信就跌地板上了。
我……尼玛!安南的水师,哪怕是他的座船也才一千料啊!
敲里吗!这三千料起,就算是撞也能撞垮他们这些小船了。
明军的火器他倒是不甚在意,当年明军攻打安南火器也很厉害。
然而这会儿海上却用处不大,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想了半天,才脸色阴沉的道:“上岸一事,本将亲自率人前往!”
来人似乎被吓住了,赶紧躬身道:“将军不可!若是您亲自上岸,安南水师……”
“此战若败,安南也就没有水师了!”
阮维武走到了船舱边上“吧嗒~”一声推开了木窗,只见窗外月色莹莹。
月光照耀在海面的波涛上,撒下片片碎银。
“天佑我大越!既然当年明国败于我大越之手,今次……亦不例外!”
阮维武看着窗外的月色,一字一句的道:“本将,将亲手送他们归西!”
是夜,占婆旧港外海上的安南水师分作两队。
主力战舰并没有直接出动,而是绕行到了另一处海湾内静候。
其余的战船全数换上了商队旗,遮掩住了船上军械。
天色刚刚亮起,阮维武便带着船队缓缓向着占婆旧港驶去……
“哒哒哒……”的战马马蹄声响起,探马不断的在四周游戈。
一身风尘的黎仁义终于赶到了旧港城外,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旧港的城墙了。
“难怪伪王全军撤来此地,果然是处易守难攻之所啊!”
黎仁义眯着眼睛望着远远的旧港,旧港毕竟发展多年了。
于是这里的城池虽然不大,却是巨石垒砌的。
高有丈余,延伸至海里。
“扎营!埋锅、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