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不恃早就瞧见了仇正深和仇希音一边走一边笑的过来了,故意上来就发难,就是想要叫仇正深知道知道仇希音不知敬长,不知礼数,不想却招来了仇正深一顿说教,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恶狠狠朝仇希音瞪去。
仇希音这时已走到了跟前,快速扫了一眼,垂头朝仇老太太等人行礼,她确乎是来的最迟的。
除了仇老太爷,仇不遂和仇不恃姐妹,她的姑母仇氏和仇氏的一对儿女都到了。
甚至连很少来给仇老太太请安的大房的两个女儿仇明珠和仇宝珠都到了。
她这一低头,发髻前的翡翠发箍便越发显眼的呈现在仇不恃眼前。
仇不恃本就委屈,此时见了这个发箍哪里还能忍得住,指着仇希音气急败坏喊道,“你怎么戴着那个发箍,那是我的!”
仇正深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许诺了小女儿在她满十岁时要将那只翡翠发箍送给她的,依小女儿那个性子——
仇正深头皮发麻,正想着补救,仇不恃已经扑到了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晃了起来,“爹,那只发箍,你明明说要留作我的十岁生辰礼的,怎么到了三姐姐那里!”
仇正深只能硬着头皮道,“等你十岁生辰时,爹再给你寻个在下面的仇希音,笑道,“这就是三丫头?抬头我瞧瞧”。
仇希音刚到京城就病了,只匆匆给他磕了个头,就再也没露过面,他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孙女。
仇希音顺从抬起头,又装作好奇的眨巴着眼去看自己的这个祖父。
仇老太爷愣了愣,随即大喜,哎呦一拍自己的脑门,“深哥儿,你瞧瞧,这丫头是不是像极了你祖母?”
仇正深含笑应是,仇老太爷哈哈笑了起来,“像母亲好!像母亲好!来人,去取那匣子珍珠来,我记得母亲最爱珍珠的”。
“谢祖父赏”。
仇希音俯身行礼,仇老太爷站了起来,来回转起了圈,转了好几圈才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问道,“三丫头,你太祖母,身子可好?”
“太祖母身子康健,一年到头连咳嗽都不见,只时常头疼,却也不是很严重”。
仇老太爷怅然发了会呆,又问道,“你太祖母——”
他说到这却又顿住了话头,恰在这时,去取珍珠的丫鬟回来了,将匣子捧到仇希音面前,打开,俯身奉到头顶。
那匣子约有一尺见方,里面的珠子粒粒滚圆,足有成人拇指头大小,更难得的是颜色五彩,这样的珠子,一颗都价值不菲,何况还是一匣子?
整个京城都知道仇老太爷极爱收藏珍珠,而这一匣子,定然是他收藏中的珍品!
这般一拿出来,仇希音便听得低低几道抽气之声响起,仇老太太首先便忍不住开口道,“她小孩子家家的,这样的东西压不住,还是以后再说”。
仇希音忙跟着推辞道,“祖母说的是,这,太过贵重,音音受之有愧,还请祖父收回”。
“越发像了——”仇老太爷喃喃,随即回神,“给你你就接着,我仇家的女儿,什么样的贵重东西压不住?”
仇希音装作讶然抬头看了过去,随即粲然一笑,“那音音就谢谢祖父了!以后音音得了好东西也送给祖父!”
仇老太爷似是愣住了,没有接话,就听一道娇柔的声音娇娇叫了声父亲,却是仇宝珠。
仇老太爷上头还有个嫡亲的兄长,年幼夭折,仇老太爷一肩挑两房,各娶妻花氏和邓氏。
邓氏即是仇希音嫡亲的祖母仇老太太,府中人都称花氏为大老太太,而又因着仇老太太最是厌恶一个“二”字,众人不敢触她的霉头,都直接称老太太。
仇明珠和仇宝珠便是大老太太与仇老太爷的老来女,今年刚十二岁,仇希音见了她们却是要叫一声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