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道山弯之后,两人耳际已传来倾天河轰鸣的声音,又走了一会儿,视线中出现了宽阔雄伟的倾天河。阳光下倾天河正滚荡着层层金涛,两岸群山绵绵,高峰耸峙,山披苍翠,裸崖片片,远处云涛茫茫。
柳牵浪回头看了看,发现越是往青石山庄方向行进,行人越是稀少,到了这倾天河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了。显然宋震也发现了这一点。倾天河的轰鸣声中,宋震提醒道:“柳兄,你也看到了,现在的青石山庄不再是那个人人传诵的鲜花之城了,花都变成了鬼城。连咱们敬重的长老院也被江湖传为鬼院了。听说每晚夜半都会无缘无故的传出长老院的钟声,尤其是阴天下雨的时候,经过的人就会听到悲悲咽咽的哭诉生,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是吗?”柳牵浪淡淡的道。同时目光远远眺望着倾天河,同时放慢了脚步。那样子十分机警,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
顺着柳牵浪的视线,宋震也凝神看去,可视线中除了远处苍魂的龙云山脉,就是较近的倾天河,河上卧着拱形的倾天桥,桥上除了青色的桥石之外,空无一物,冷清而萧条。
转脸看着一脸凝然的柳牵浪,是那么的肃穆而沉重。让人无法不相信他。宋震同样也放慢了脚步,视线的余光谨慎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两人慢慢踏上了倾天河大桥,一阵潮湿的水汽瞬间袭来,脸上一顿潮湿的感觉。一步一步踏上石阶,每踏上一步,两人便更加谨慎一分,当踏上最后一阶后,到了倾天桥至高处。倾天桥的全貌尽收眼底,没发现什么异常。
柳牵浪视线中闪过一丝诧异,眼前的情形完全异于自己的判断,再次扫视了一眼倾天桥,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弛了。脸上也恢复了温暖之色。
目光落在桥下飞奔的江流之上,滚滚波涛泛着寒烟如一条怒龙翻滚腾挪,自西北向东南辗转不息。西河岸,一棵参天古木,阳光下正闪着沧桑的色彩。古木下,几处空荡荡的石几石椅。依旧执着的闪着耀眼的色彩,坚信昔日的身影还会到来。
耳际空气一丝波动,迅速转身,柳牵浪和宋震发现,不知何时桥前桥后已多出了两队人影。前后各六人,每个人都是黑色斗篷,黑色面纱,青竹阔沿帽子。
十二个人每个人胸前都抱着一柄墨色缠蛇剑,剑刺乌黑扭曲,冷凝中飘着寒芒,闪耀着森然煞气。
柳牵浪对十二人的出现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出现的如此诡异,根本感觉不到他们来自哪里,就好像凭空生出来的一样。
柳牵浪和宋震背靠背的站着,各自对着六个人,心里飞快盘算着如何对付眼前的敌人,同时身体早已绷紧,随时准备迎击。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击似乎并不明智,因为对方的人实在太多,可是等对方先出击,对二人也毫无利处可言。
宋震手心已攥出了汗水,真后悔没劝阻柳兄此次贸然回山庄的举动。自己死也就罢了,反正在那个仙缘洞活着也是煎熬。可是现在让刚回来的兄弟,就这样丧了命,真是追悔莫及。可是这一切已经摆在眼前了,悔恨也是徒劳。眼下,只能寻机拖住敌人,希望柳兄能逃出去,如此,也不枉相识一场。
柳牵浪注视着面前的六人,时刻等待着那柄柄寒刀劈来,然而六人始终傲然挺腰立在那了,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歪头不屑的看着自己和宋震。那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杀人的,倒像是看热闹的。
对方的不懈,使本来紧张的柳牵浪有了一丝希望,悄声说道:“宋震,你会游泳吗?”宋震疑惑的看向柳牵浪,点点头。同样点点头,柳牵浪又低声道:“只要你寻机跳入河里,我们就有几分活着出去的可能。切记,这很重要。”
黑衣人的视线一直只是落在柳牵浪肩膀的那只鹰上,至于两个小孩儿,根本把它们当成了死人。那只鹰实在有些与众不同,一身黑得发亮的羽毛,通红的眼睛,血色的双爪,殷红的嘴巴。尤其是那双闪动的眸子,殷红中似乎泛着波涛,射出道道冷芒,令人不寒而栗。
那位破衣娄嗖的小孩儿一定就是庄主所说的宋震无疑了,因为像他这样双眉一黑一白实在罕见。而他身边那个小孩儿到底是谁呢,似乎没什么印象?终于,黑衣人目光扫了两个小孩一眼,毕竟是因为他们,尤其是那个宋震,折腾自己好久了。为此没少挨庄主的责怪。这下好了,提着人头回去,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两天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把那只鹰顺便也逮了。
柳牵浪感觉到了面前的六人中的一位动了动,怀中的墨色缠蛇剑无声无息的滑到了右手上,肩膀耸了耸,便诡异般的出现在柳牵浪面前,其他人丝毫未动。
宁静中一声冰喝传来:“滚过来!宋震,让老子一刀砍死你!”那声音不但冰冷还分外刺耳,宋震听了浑身打了个激灵。同时屠庄之恨,遭难之愤顿时袭上心头,眼中冒火。噌的一声就窜到了黑衣人面前,同时双掌翻飞,两道银光射向了黑衣人。然而黑衣人竟然毫不躲闪,只听叮当两声后,飞出去的飞镖又被弹了回来。划了两道弧线,先后落在了桥面上。宋震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黑白两道浓眉紧凝着,一脸的惊愕。
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举刀落,向着宋震的脑袋冷漠的砍去。就在剑锋刺向宋震咽喉的时候,一个潇洒的身形曼妙的一转,本应刺在宋震咽喉上的墨色缠蛇剑,硬生生刺在了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