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信用问题。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更何况,每一笔借款,都有着丰厚的回报,虽然比起民间借贷的利率要低得多,但却不存在坏帐的可能,是一份稳定的收益。
朝廷每年都赚取大量的财富,但每年却又把这些财富花得干干净净。
钱去了哪里呢?钱变成了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道路,一座座大型的水库,一条条连通四乡入里的沟渠,变成了坚船利炮,变成了刀枪剑戟。
同时,这些钱还流向一个个的学堂,一个个的工坊,一个个的医馆,一个个的抚育院。
便利的交通沟通南北,加速了商品的流通,使得商品的价格,一跌再跌,虽然价格在跌,但销量却猛增,薄利多销之下,利润反而大幅度的增长。
一座座大型的水库,一条条沟渠,使得农民不再为旱涝而忧心,涝时蓄水,旱时补水,从过去的靠天吃饭,变成了现在的人定胜天。
坚船利炮,武器盔甲让大唐的士兵们拥有了更加的战斗力,如今大唐的军队,已经完全拿下了西域,正在向葱岭以西进发,而军队所到之处,商人们随即跟进。除了这些陆地上的收复和护张,在海外,大唐正在获取更高的利润,而这些利润,都是用刀枪来获得的。出海的商人们,大量地雇佣退役的大唐军人,在海外大肆扩张,掠夺财富,然后再将这些财富运回国内,为大唐输送着养份。
学堂在开发民智,适龄儿童必须进学堂读书,学艺,工坊里有多余的钱,来研究如何提高产品的质量,如何研发更加新式的产品,医馆的大量增加,改变了过去小病靠扛,大病等死的面貌。
朝廷是穷得叮当响了,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朝廷又是极端地富有的,因为此时的朝廷,在老百姓的心中,变成了真正的依靠。
李泽真正地做到了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想要稳,必须要稳住农民。
想要富,必须要大力发展工商业。
当然,更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不过最后一条不是现在的钱彪需要考虑的,已经全面转为了抚民官的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如何让自己治下的百姓真正的富起来。
洞庭湖同边,是一块膏腴之地,而耶律逢泽与杨中,又为钱彪打开了另一扇窗户,钱彪一时之间,真是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原本还有些懵懂的心思,也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今后该怎么做,也有了一些大体的脉络。
南方的那些人,如何抵挡这样的一个朝廷?
钱彪忽然懂了李泽为什么不急于攻打南方联盟了。因为在李泽看来,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南方两方的差距将会愈拉愈大,最后甚至会大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他转头看向桌上平摊着的一张大唐周报,那上面刊印着大唐水师刚刚的一场大捷。
炮击广州港,使敌心胆俱丧。
广州城,那可是南方联盟的统治中心,现在,却也是朝不保夕了。也不知会有多少聪明人,因为这一次炮击,而动了一些别的心思。
作为曾经的一个割剧一方的人物,钱彪想象不出向训还能有什么办法扭转局势,除了继续穷兵黩武,持续加强武备以防北方之外,还能有其它的招吗?
可这是一剂慢性毒药,时间越长,中毒愈深,也就愈发的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