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内,魏博的核心人物济济一堂,田悦,田平,田绪,田安,田弘,田怀全都聚集在这里。田承嗣战死之后,田氏的主力军队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损失,甚至于在吞并了昭义薛氏的部属之后,纸面上的实力较之以前要更上一层楼,但田承嗣死亡所带来的影响,却正在深层次地影响着这支让武威李泽也忌惮的强军。
田承嗣指定的继承人是田悦,这一点,当时在田承嗣身边的田安,田弘,田怀自然都是清楚的,但这里头有一个问题,田承嗣的亲生儿子田平当时却在刑州与薛平杨知和以抗,在他看来,没有道理老子不将位子传给自己而是传给侄子的。
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他只是听人转述,这里头有没有田悦在搞鬼,那只有天才知道。至于田安,田弘,田怀,难道不会被田悦所收买吗?
现在的田平看起来心里平静,实则上只不过是因为实力不济,而只能暗自忍耐罢了。刑州一战,最后因为武威部队大规模地加入,田平大败之下狼狈逃回到了潞州,而此时,田悦已经完成了田承嗣死后的权力交接,将魏博主力基本上已经握在了手心之中。
田平除了俯首听令,还能怎么样呢?
今日的集会,除了田氏兄弟,再无旁人,很显然,田悦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整合一下内部,让田氏众将能够消除隔阂,团结在一起,共渡眼前的难关。
在田悦看来,眼下的确是他们必须要跨过去的一个关口。
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左手边上的田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面的一碗茶。田绪和田怀两人将头凑在一起窍窍私语,田安和田弘也在说话,说上几句便抬头看他几眼。
田氏六将,虽然在一个屋子里,却明显地分成了几块。自己,田安,田弘算是一帮儿,田平一个人算是一帮,而田绪和田怀两人分别驻扎着魏州和博州,这两个人过去不怎么和睦,现在倒是凑到一块去了。
田悦眼中很清楚田平的不满来自何处。但从实力上来讲,他现在当真是没有将田平放在心上了,只要田绪和田怀不倒向田平,只消他们保持一个中立的态度,自己便足以压制住田平。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小话了。”敲了敲桌子,田悦道。
田悦一发话,其它四人倒是都停下了交流,转头看向了田悦,不管怎么说,现在田悦是魏博老大,也是宣武朱温承认的魏博领头者,实力也是最为强劲的。
“朱帅的命令大家也都知晓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想来大家也在心中有一个考量。”田悦道:“潞州我们必须要握在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存在的价值。而想要守住潞州,我们就必须要顶住这一次武威和河东方面的攻击。”
田平哼了一声道:“有什么顶不住的?武威主力未至,河东实力大损,现在朱友贞不是又调集了大军正在往潞州前来吗?”
田悦看了田平一眼,道:“武威军队实力如何我想大弟你是心中最有数的吧?刑州一战,教训还没有吃够吗?石壮是李泽的心腹将领,闵柔,屠立春都是北地数得关的大将,他们人数看起来不多,但战斗力,却是个顶个的。”
听到田悦含沙射影地提起刑州之败,田平顿时涨红了脸:“要不是薛坚,裴仁清的军队软蛋,我怎么可能输?”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田绪出来打圆场道:“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只是节帅,有一事我是不明白啊!现在摆明了是武威要与宣武打擂台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掺杂在其间呢?了不起我们退回魏博去,又何必要在潞州与他们硬撼呢?”
田怀点头附和道:“不错啊,节帅,朱温朱帅向我们发号施令也便罢了,毕竟他也是叔父一辈儿的人物,他朱友贞算什么东西,居然也大模大样地命令我们做这做哪?受这个鸟气干什么?更何况这一次来的可是皇帝陛下。朱友贞说死活不论,节帅,皇帝要是真死在我们魏博人手里,以后只怕我们会成为众矢之地的,这个功劳,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捞的好,便让给朱友贞去拿吧!”
田绪田怀一唱一合,田平听得却是开心。
“正是如此,何必为宣武火中取粟。”
田悦冷然道:“首先我要说的是,当初让我们归顺宣武,是叔父临终之前再三强调的,还说非如此,我们难以幸存。魏博地处要冲,如果不投靠宣武,当时只怕就立即没有了。就算是现在,如果没有宣武的支持,我们挡得住武威人的强攻吗?不要想着什么左右逢源,在我们这个位置之上,想当墙头草,只会迅速地被这两强瓜分殆尽。”
田平哼了一声:“父亲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也只有你知道。”
田悦大怒,一拍桌子道:“你是说我在捏造叔父临终前的遗言吗?田安,田弘,当时你们也在场,你们说说,叔父是不是这么说的?”
田平只是冷笑不已。
田悦看着田平,缓缓地坐下:“就算你不信,但你自己也是长了脑袋的,他不会自己想一想现在我们的处境是怎么样的吗?”
“你是在说我蠢吗?”田平轰地一下站了起来,怒吼道。
田安一把将田平拉得坐了下来,“二哥,冷静一些,听节帅往下说。”
田平恨恨坐下,两只拳头捏得卡卡作响。
田悦冷冷地扫了一眼田平,道:“当初叔父为什么一定要并吞昭义,说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