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得重起炉灶,但这,也正是李泽想要的。
当前之事,无外乎两件。
一是皇后的下葬。
二是潞州的攻守。
无论在什么时候,皇后的离世,都算是国之大事,但在这里,却被一切从简了。李泽的母亲,还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但皇后,却是连这个待遇也没有了。议论皇后的葬礼,只花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李泽的借口很简单,也很实在。正是因为皇后的身份尊贵,所以现在只能从简安葬,只有等到击败朱温,重返长安之后,才能大举操办此事。
在场的人,都是无话可说。
即便他们想风风光光地将皇后下葬,现在的条件也压根儿就不允许。
说完了第一件事,大家的注意力,就全都转到了第二件事情之上。
拿下潞州。
这才是当务之急,关系着在场每一个人接下来的前途,与所有人都利益攸关。即便是心中愤愤不平的韩琦,忐忑不安的高雷,此刻,也都竖起了耳朵。
“攻下潞州,现在并非什么难事。薛侍郎在这之前做了许多工作,潞州之内,已经有不少人选择了我们,换句话说,我们在潞州,现在有内应了。”李泽笑道。
“节帅,这段时间壶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潞州之内,不会没有耳闻,而且现在朱温已经拿下了长安,其麾下大将曹焕已经率领天平军出了潼关,正在向昭义进发,宣武方面更是在大规模动员,接下来必然也会向昭义派兵,救援潞州已经成了他们的当务之急,此等形式之下,原本的那些答应我们的人,现在还会不会履行诺言,可就难说了。”薛平板着脸道。
薛平的怨言溢于言表,如果李泽尽早地攻打潞州的时候,那些人指不定便已经投降,而潞州此时肯定也已经落袋为安,但因为王夫人之死,李泽生生地在壶关按兵不动了一月有余,从而导致这天下形式大变,现在的情况,还能与当日相比吗?
“薛侍郎多虑了。”李泽道:“这些日子,我的人可没有闲着,早就把薛侍郎耽搁了的那些线重新接上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之上,薛侍郎尽可放心。至于朱温的援军嘛,嘿嘿,我等的就是他们。”
“节帅这话是何意?”薛平一惊,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太早拿下潞州的话,朱温反而不会急着前来救援,而是会好好地打理好长安洛阳,待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会大举进军,那时候,我们在潞州与他们还是有一场大仗要打的。但现在,朱温立足未稳,便派了大军要来救援潞州,看起来是不错的,但对于我们而言这才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我要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不但要拿下潞州,我更要打得朱温三五年之内,再也不敢正眼看一下潞州。”李泽冷笑着道。
“你,你……”薛平霍然站了起来,指着李泽:“原来,原来节帅是早有盘算,屯兵潞州,就在等着这一刻吗?”
“不然呢?”李泽斜睨着薛平:“薛侍郎不会真以为我屯兵不前,不进壶关,就是为了逼死皇后,威慑诸位,好独揽大权,图谋不轨吧?”
李泽霍然站了起来,怒视着众人,看着屋内所有人都垂下头去,他才冷笑着道:“说句不该说的话,以诸位现在的实力,我想要独揽大权,图谋不轨,还用得着如此吗?我想怎么办,还不就是怎么办?”
所有人惶然而惊。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李泽丢下这一句话,昂首出门而去。“诸位,接下来都静候军令吧!话说前头,误军机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