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诺布德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道:“他这是要我们与大论对着干呢。”想起吐火罗的手段,他便打心眼儿里惧怕。
“李泽包藏祸心,这是毫无疑问的。”德里赤南沉声道:“但是我们现在有选择吗?”
“将军不妨先答应下来,回去之后我们翻脸不认人,他能奈我何?”色诺布德突然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好点子,赶紧道。
“第一批他们只会释放三千人,剩下的人,要在这里服劳役,什么时候回去,取决于我们双方合作的程度。”德里赤南摇头道:“如果翻脸不认人了,你觉得剩下的人还能回去吗?只怕要在李泽治下服劳役服到死。这可都是我的部下,我岂能放任不管。阿史杜拉,你说说这件事吧?”
阿史杜拉略有些迟疑:“将军,我是吐谷浑人。”
“你是我德里赤南的人。”德里赤南断然道:“你就说说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做。”
吞了一口唾沫,阿史杜拉道:“将军,如果真如李泽所言,拉扎将军在银州兵败,十万大军覆灭的话,那大论在国内的根基,肯定是要动摇的。您也知道,国内,反对他的人并不少,只不过一直被大论压制而已,这一次大论实力大损,可就压制不住了。反对者一定会跳出来的,而大论为了维护他的地位,必然会大开杀戒的。这个时候,只有用铁血手段,才能维护住他的地位,权力,因为一旦失败,那可就是身死族灭。”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大有可为吗?”德里赤南问道。
“如果将军您抢先回国,联络那些志同道合者组成联盟,再加上赞普与活佛,对抗实力大损之后的大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阿史杜拉道。
德里赤南站了起来,在军帐之中来来回回地踱了一阵步,抬头道:“如果对峙之势真成,那么在国内,我就能与大论分庭抗礼了。一旦有朝一日胜出,我自然就是当仁不让的大论。”
“而且是能得到赞普与活佛支持的大论。”阿史杜拉道。
德里赤南咬了咬牙,猛然挥手,道:“干了。纵然李泽不怀好意,是想引起我们国内的内斗,但只要这一仗我们败了,国内必然会血雨腥风的。大论为了他的地位和性命,肯定会挥起屠刀。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们为什么不搏一搏,输了,与现在也没有什么两样,但如果赢了,我们就能为家族,部族搏一个光明的未来。”
阿史杜拉与色诺布德对视一眼,双双站了起来拱手道:“原附将军翼尾。”
“你们两个,要留一个下来。”德里赤南道:“接下来,我们不但要与李泽交涉剩下的士卒的回归事宜,而且以后我们恐怕还需要李泽的支持,这些,都需要一个地位足够高的人来与对方接洽。”
“我留下来吧!”阿史杜拉道。
德里赤南摇了摇头:“不,色诺布德,你留下来。回去之后,是要流血,要拼杀的,我需要阿史杜拉这员猛将。”
“是,将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既然德里赤南已经做出了决定,色诺布德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同意了。
“放心吧,你留下来,李泽是断然不会让你去服劳役的。”德里赤南笑道:“他会把你当贵宾一样的招待的。”
德里赤南的这个论断倒也是不错的,留下来的那个人,李泽当然会招待周到的,大力促进吐蕃国内的内乱,让他们自己斗个死去活来的,是何等快意的事情啊!
如此一来,吐蕃再也无法对大唐领土形成军事威胁,即便是对于他重开西域,北庭都护,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的。
一旦吐火罗落了下风,现在驻扎在西域的那些吐蕃军队,必然要被吐火罗召回去应付国内乱局,那袁昌厉海唐吉他们在西域,可就要轻松多了。
围龙山数天,龙山之上的吐蕃军队便放下了武器,全体向李泽投降。这让太原城内的薛均,司马范等人在大门口,冷冷地看着屋内的薛均,司马范等人道。
“臣等,绝无此意。”薛均拱手道。
“李相至太原已经十日,你等紧闭城门,竟然连去见李相都不见,说你等心怀不轨,并无不妥吧?”王思礼讥笑地看着几人,道:“难不成你们以为呆在城内,就能平安无事吗?薛刺史,司马刺史,这道城墙不会成为你们的护身符,你们拖的时间越久,罪过便愈大,这一点,难不成你们看不清楚吗?”
“我们......”
不等薛均辩解,王思礼冷然道:“你们信不信,此时李相只需率军抵达城下,你太原城便将乱做一团,不战而降?”
薛均沉默片刻,拱手道:“王大将军,你我也算旧日老相识了,时至今日,还请你据实相告,李相,是不要是拿我等作伐?”
王思礼看了薛均半晌,才摇头道:“薛刺史,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这个价值吗?恕我直言,现在整个河东,已经落在了李相之手,你们赖以存在的根基,正在被连根拔起,韩尚书,李大将军等人在银州举步维艰,李相如果不赶紧发兵去救,他们只怕剩不下几个人了。什么叫做大势已去,你们现在就是大势已去。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想着讨价还价,还想着为自己争点什么,那有可能吗?”
“这么说,我们就只有引劲待戮吗?”
“谁说李相要杀你等?”王思礼嗤笑道。“河中方氏一族,杀了也就杀了,毕竟他们勾绝外敌,罪不容恕,你们,还没有走到这一步,李相怎么也要给正在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