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付平即便身受不轻的伤,第一时间仍然想要占据一幢房子的想法一样,只要破掉了这个包围圈的一面,那么包围圈就会出现极大的破绽,至少,不再是无死角的对他们进行殂杀。
平卢军需要缓过一口气来。
任晓年挡住了付成这一路,但其它冒死进攻的平卢军士兵仍然成功地攻破了一幢房屋。一旦进入近距离的格斗,那些青壮的不足,立刻便被无限制地放大。即便有第六营的士兵拼死阻挡,仍然无法阻挡平卢士卒攻克了最外围的一幢房屋。
一幢房屋被占领,被四周的弩箭射击得抬不起头来的很多平卢士卒立时便喘过来了一口气,在稍作停顿之后,他们开始从弩箭无法射到的死角向着另外的房屋发起了猛攻。
但直到此时,唐军仍然处在优势当中。优势虽然在变小,但却也足够让他们有效地继续杀伤着对手。
直到任晓年听到马蹄声响。
任晓年终究是没有杀死付成。
浴血奋战的付战又挨了任晓年几刀,但却还是将任晓年拖住了,没有让任晓年发动有效地反攻去重新占领失守的那幢房子。
当耳边传来了刘三通嘶哑的喊杀声,付成精气神大振,竟然是又奇迹盘地挡住了任晓年的连环三斩。
三刀逼退了付成,任晓年拖刀便走。
“撤退,固守粮仓。”
余下的士卒毫不犹豫地随着任晓年返身后撤,而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他们也点燃了他们曾经占据的房屋。
这些都是事先布置好的,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能让这些房子成为敌人的据点。
除了作为粮仓的那幢房子,其它的房子都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最后的据点,便是临时粮仓了。
任晓年在喘着气,而鲜血淋漓的付成也拄着刀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血嘀嘀哒哒地掉落在地上,将黄泥染成了红色。
刘三通勒马停在了付成的面前。
“是第六营,任晓年。”付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刘三通,心有余悸。
在黄河防线,就是第六营作为先锋营,一举击破了他们的殂击阵地,没有想到冤家路窄,在这里,居然又碰上了。
“好极了!”刘三通瞅着火焰映照之下倒满了自己部下的地面,脸上肌肉抽搐,“终于有机会将他们全歼在此,为黄河防线死去的兄弟们复仇,为候孝兄弟复仇。”
“刘将军,不好打。”付成咽了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道:“刚刚我看了他们最后的阵地,布置得极为扎实,想要攻破,我们还会死不少人的。”
“还有什么好打的?”刘三通嘿嘿笑道:“他不是喜欢放火吗?我也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告诉兄弟们,准备火箭,将那些燃烧的屋子的木板,房梁都抽下来投向他们的阵地。他们要么冲出来与我们决一死战,要么便守在那里面被我们活活烧死。”
“那,粮食也就没有了。”付成有些舍不得。
“还管个屁的粮食,如果知道为了这点粮食要死这么多人,我决不会打这一仗,是我失算了,早知如此,趁他们在行军的时候,老子光明正大地袭击,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刘三通懊悔地道。
临时粮仓内,任晓年看着对面刘三通的举动,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敌人不管不顾,只想干掉他们,那他们也就没有别的路好走了。
“传令所有人,准备随我出击。”他扔掉了手里卷了口的刀,重新换了一把,握在手中,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