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岁的张承佑,正是人生最为风华正茂的时候,从二十岁开始独自领兵,到如今已经十六个年头了,跟随着父亲南征北战,是真正的百战之将,也是张仲武最为看重的儿子。生平鲜少吃过败仗,而少有的几次,则都是跟着父亲在唐军手中吃下的亏。
作为辽军之中青壮派的当然的领军人物,张承佑是坚定的反唐派,朝思暮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反攻回中原去,能击败李泽统率的唐军,一雪前耻。
作为张仲武派到高丽来的最高长官,张承佑要做的,便是不断地盘剥高丽人,掠夺高丽人的财富来壮大辽地。不管是金银,还是粮食,药材,甚至是人丁,辽地差什么,张承佑就从高丽弄什么。
什么涸泽而鱼根本就不在张承佑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眼中,高丽人压根儿就算不上真正的人,只是能为他创造财富的一些另类的大牲口罢了。
他在高丽的高压行为,终于引起了强大的反弹。虽然他名义上是李载道邀请来的,但老百姓们会用脚来投票。
檀氏反叛的时候,支持李载道的老百姓还是占大多数的,不管怎么说,服从王是深入他们骨髓里的东西,檀氏叛变了王,在很多老百姓心中,自然是不对的。
檀道济被打得节节败退,退入到了山区开始游而击之,差不多沦落成了山大王之后,张承佑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高丽的百姓这时才发现,他们一跤跌到了烂泥潭中。击败了叛贼,反而使他们在苦难的生活里陷得在哪一边,他们本来就是墙上的草,只要确认我们获得了胜利,自然就会拼尽全力地助我们,以期在兄长您面前立下些功劳。”
檀道济呵呵冷笑起来:“真要指望这些人来让我们高丽强大起来,无异于与虎谋皮,也罢,以后再慢慢地收拾他们。”
檀道真道:“不错,先要处理了李载道,到时候张承佑的败兵,朝廷的败兵涌回到了汉城,那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说得清楚呢,国主死于乱军之中,那也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唐人想在高丽构建国主与我的对立之态,好容许他们在中间渔利,呵呵,我来一个釜底抽薪,没了国主,我看他们还能怎样办?除了依靠我来稳定高丽局势还能怎么办?他们要从高丽出发进攻营州,少不了我们为他们提供辎重,粮草,民夫,除了我,还有谁能办到?还有谁能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地向营州发起攻击?”
“兄长算无遗策。”
“什么算无遗策!”檀道济却是惨然一笑:“这是弱者的悲哀。道真,你率两千主力下去与张承佑打上一场,然后,我们便撤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