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判不得不暂时留在了山庄。
尤庄主和夫人说得很好,是想要他每天去看一看尤祈,陪着说几句话,看能不能激起尤祈的记忆,将其从“失魂症”中叫醒。
但他却很明白,对方的真实目的还是不想放他走,或者说不想放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离开,以便查找出隐藏不出的凶手。
还有施酝带来的几个仆役,同样被留在了山庄里面。
与顾判不同的是,自从尤祈变成活死人之后,他们好像也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虽然还能动能吃饭睡觉,但却变成了无法自主思考的傻子。
顾判对尤父的挽留表示理解,虽然他认为自己一心想走,谁也拦不住他,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并且,他再一次向尤父提出要观后山“风水”,而这一次,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尤父直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还指派了三个功夫最好的心腹庄客带路,陪他一同前往。
就这样,所有问题都得到了圆满解决。
顾判在山庄住了下来,他每天固定半个时辰去尤祈房间,一边随口说些什么,一边尝试各种方法,看能否治好这罕见的“失魂症”。
试过十几种方法都没有效果,就当他准备放弃时,灵机一动,从屋子角落找出来那只香囊,拿到了尤祈屋内。
唰!
尤祈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顾判眼中波光一闪,当即将香囊取走,发现尤祈的身体也随之微微颤动,心中顿时就有了几分猜测。
但他并没有直接尝试用那条绿色飞虫治疗,毕竟虫子只有一只,人命也只有一条,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其他时间,他就光明正大在后山热泉旁呆了下来,还是与泉眼保持了相当的一段距离,一遍遍地运转烈焰掌功法,寻找体内真气与泉眼散发热浪之间的相互作用规律。
进一步研究之后他又发现,随着与泉眼相对位置的不同,也许还要加上山势水势的不同,感受到的热流也有很大不同。
而体内烈焰掌真气也在随着热流的变化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一发现顿时让顾判兴趣大增,便熄了当即就要一步步靠近的想法,开始以泉眼为圆心,转来转去绕着圈子。
而他的一举一动落在三个庄客眼中,自然显得怪异无比,认为他真的就是个不惧危险,废寝忘食研究“风水”的怪人。
“这么说,他一直在后山泉眼呆着?”
书房内,尤父皱眉沉思,原本还是个儒雅中年人的他,短短几日便苍老了许多,须发都白了小半。
“是,他几乎不眠不休,一直在绕着泉眼转圈子,奇怪的很。”
尤父紧锁的眉头微微挑起,疑惑道:“他是不是在借助火毒泉水修行一门特别的功法?”
庄客迟疑起来:“最开始我们三个也有这个猜测,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却又觉得不是,如果他真的是在借助泉眼练功,那这种几乎一刻也不停歇的胡跑乱窜方式,也太奇特了些,不符合内功心法修行的常理。”
尤庄主这下也疑惑起来,“这么说,他也许真的只是对风水之说痴迷太深,来山庄的真实目的就是要施展所学,从泉水变化中找出可以用他那套理论解释的方法?”
又沉默许久后,他长叹一声道:“他想在那里呆着,就让他呆着吧,你留在那里继续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至于其他两人,就让他们先回来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他们去做。”
“属下明白。”
绕着泉眼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顾判终于凝神静气,向前靠近了一段距离。
这一次,他直接来到了地面那条不甚明显的分界线上。
在他身后,是被大雪覆盖过后,积雪融化的山林,枯枝败叶湿淋淋地铺满地面,脚踩上去以后,便会深深陷入,发出噗噗的闷响。
而在他身前,则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那道不甚明显的界线之内,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前些天暴风雪的影响,甚至也没有靠近水源后应有的水汽,山石地面干燥到如同置身戈壁,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湿意。
山石直接裸露在外,颜色也好似火山爆发后产生的灰烬一样的灰黑,不像是外面那般,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枯叶。
这地方确实有些古怪,万万不能大意。
顾判心中动念,将心中那根弦一点点绷紧,而后按照这几日来修行所得,缓缓运转起丹田内热流,一步跨过了那道分界线。
远处光明正大监视着的庄客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的表情。
这位风水先生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他一开始所处的位置,虽然站在那个距离上会让一位内息深厚的武者感觉到不适,但总归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就算是一般内息武者,咬咬牙也能撑得下去。
但他在外面磨蹭了这些时间后,怎地就突然得了失心疯,要向前走过去跨越那道界线?
他这是要一步升天啊!
难道风水学说的吸引力真就那么大,已经大到了让人不顾生死的程度?
这种执着于某个问题的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完全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愚蠢。
庄客没有任何想跟上来的念头。
那里可是连庄主都为之色变,不敢靠近一步的大凶之地,他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绝做不出如此疯傻的举动。
轰!
当顾判一只脚踏上绝地的一瞬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