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教习的招呼,齐邴自己的惊讶比其他人一点儿都不少,甚至更多,在恍惚中听完王教习的话后,他甚至呆愣了片刻才机械地回答道:“好。”
而后齐邴迈着更加僵硬的步子随着王教习走出了训练场地。
搁在以往,肯定有大批人对齐邴这种怪异的行走姿势在心底暗暗发笑,但现在,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一种名为羡慕嫉妒的情绪在酝酿发酵,至于有没有恨意,则不得而知。
随着王教习走了一段路,直到齐邴来到自从进入天机府后从未涉足过的典雅小院门前,他都没有从巨大的疑惑与震惊中缓过神来。
王教习上前轻轻敲了敲院门,对着里面禀报齐邴已经来到了门口。
大门无声无息向两侧滑开,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比普通人高了至少三个头的壮硕男子从门内楞楞盯了两人一眼。
被憨熊看似凶狠,实则二楞的目光瞟了一眼,王教习不由得浑身一颤,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白兔被饿到了极点的猛虎露出了獠牙,一瞬间便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王教习已经如此,齐邴的表现更加不堪,在憨熊的气势压迫下,他甚至差点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脑中完全是一片惊悸的空白。
“见过熊参将。”王教习回过神来,忙躬身行了一礼。
憨熊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让王教习自行离去,然后带着齐邴穿过院子,来到正厅的屋门前,恭敬道:“大人,齐邴已经到了。”
跟在憨熊身后的齐邴再次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液。
憨熊带给他的感觉犹如高山大海般无可抗拒,就这样一个魔神般的人物竟然以这样一种恭敬的语气和门内的人说话,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齐邴明智地放弃了思考与猜测,反正对他来说很大很厉害就是了。
“让他进来吧。”屋内传出一个明显很年轻,也很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他......”
“完了,这才隔了一天时间不到,就被他找上门来了吗?”
“我就要死了吗?”
“还是说,他已经发现了我隐藏最深的秘密,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准备着将我擒拿逼问了!?”
一个又一个恐惧的念头在他心中回转,直到意识深处悄然响起一道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
“那个人啊,应该并未发现吾的存在......而且,根据吾对你们的了解,他若是想要杀你,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下手,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離仙前辈,您终于又醒过来了!”齐邴心中一动,差点儿直接哭了出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吾昨日便已经醒来......”那道飘忽不定的声音再次在齐邴心底响起,“你应当进去,执礼甚躬,却也莫要太过忧心,有吾在此,当可保你安然无恙。”
“多谢離仙前辈护持,我明白了。”齐邴虽然性格上有些与众不同,但面对着让他恐惧害怕的存在时表现得也和普通人并无二致,他竭力维持着身体的平稳,连头也不敢抬,小步进了房门后只看到一双脚便当即跪伏在地。
由于太过紧张,他竟然忘了开口向端坐于上的顾判问好,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屋子里面到底有几个人在座。
沉默片刻后,最后还是由顾判首先开口道:“你就是齐邴,起来吧,请坐。”
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齐邴心中疑惑,便借着起身的时机快速抬头瞟了一眼,这才发现屋内除了曾经将他暴打一顿的顾判之外,还有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以及一个表情阴沉的中年人在内。
三人围坐在了一张圆桌前,桌上还摆满了各色菜肴,在齐邴眼里,面前的东西已经是美得不能再美的美味。
顾判伸手指指桌对面的方凳,温言道:“坐吧。”
齐邴小心翼翼坐了下来,他谨记执礼甚躬这四个字,便不敢坐实,而是斜签着身子只坐了半边屁股,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畏缩的样子。
当见到顾判拎起酒壶给他面前的酒杯倒酒时,齐邴被火烧着一般跳了起来,连忙接过酒壶先给顾判恭恭敬敬斟满,才将自己的酒杯倒满。
顾判没有开门见山说任何内容,只是端起酒杯道:“干了。”
齐邴一饮而尽,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充斥满他的感官,而后变成一道热流从喉咙直冲而下,不到一个呼吸时间,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他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就连刚刚修炼中有所损耗的精力体力都有了极大的回复。
“好酒!”齐邴忍不住感叹一句,随后他便蓦地住口,生怕自己的无知与多话惹得对面的大人物不高兴。
顾判丝毫不以为杵,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微笑道:“好酒就多喝一些,平日里看你们修行辛苦,这些用各种补料泡制的酒水用来补益身体最好不过。”
一边说着,他再次举起了酒杯,转念一想却又将杯子放下,随手从桌上拎了两个大碗过来。
“杯子太小不够尽兴,来,我们用碗吃酒。”
一口菜都没有吃,却接连干了四五碗酒水,齐邴已然是头晕眼花,脸热耳鸣,不单是说话开始打结,就连看东西都似乎出现了道道幻觉与重影。
他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燃烧,为何总是一片红彤彤的火焰在晃,却直到最后都未能如愿。
又稀里糊涂将满满一碗酒水灌进腹中后,他蓦地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喃喃自语道了一声当真是好酒,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