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这一声听上去再平常不过的问候之语,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震得顾判头皮陡然发麻。
这不是镇子里苏大夫的居所吗。
他昨夜不是应该已经把姓苏的给砍死了吗。
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是怎么完美避开了他离开前布置的所有机关,悄无声息潜入到屋里面的?
还有,她和被他杀死的大夫苏珞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夫妻,还是兄妹?
他鸠占鹊巢杀人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败露了?
短短瞬间,一系列的念头在顾判心中闪电般划过。
而就在这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已经毫不犹豫从刚刚半开的门缝中穿身而过,擎起斧头朝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头顶斩下。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给他留下来吧!
当!
斧刃重重落下,却被一根普普通通的发簪挡了下来。
双刃战斧被高高弹开,却随即消失不见,消隐在了虚空之中。
紧接着,顾判的眼中透射出森寒的光芒,高高弹起的右手握紧成拳,拳头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音,再一次朝着她的身体落下。
虽然他无法御使各种功法,但身体的强悍底子还在,所以要搞贴身肉搏,还是夷然不惧。
啪!
又是一声闷响。
他的拳头砸在了自下而上冉冉托起的一只手掌上面,再次被高高弹起。
顾判对此毫不惊讶,也没有时间去惊讶,在反震而回的巨大力量下向后退出两步,摆出可攻可守、能进能退的拳架,眯起眼睛认真看向了仍然端坐在木椅上面,直到此时才开始起身的女子。
就在此时,狂风呼啸而起。
顾判的宽大袍服被吹得猛然向后荡去,即便是在当即气运丹田,力灌双腿的应对下,他本人也站立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艰难地将眼睛张开一道缝隙,他只看到了一只纤细小巧的拳头正伴着强烈的气流直冲而来。
好快的速度!好猛的力量!
虽然很难理解,但这一拳给他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像是业罗的混沌归元锤!?
这种可以称得上秘传中的秘传的修行法门,竟然随随便便就被这个女人用出来了……
“来得好!”
顾判低喝一声,身体弓起,双臂交叉前伸,双掌交叠在一起,在拳头临身前的一尺之地牢牢按在了上面。
轰!
以顾判和白衣女子为中心,道道狂暴气流向着四面八方冲击,将屋内的一应家具摆设撞得东倒西歪,损毁无数。
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在顾判脸上一闪而逝,他咽下涌到喉咙的鲜血,借助对撞的冲击力道,脚尖连点朝着外面的院子飞速退去。
狂风再起,那道窈窕纤细人影再次呼啸而来。
“甘霖凉,这女人好大的力气!”
顾判猛地顿住后退之势,双脚踩碎院内铺设的块块青石,陷入地下一尺深度,
骤然间一道森寒光芒划破虚空,犹如在漆黑的夜幕下升起了一道雪白的匹练。
他双手持斧,沿着身体中线当头斩下,毫无保留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
就算是现在从屋内直撞过来的是一辆重型主战坦克,他都无所畏惧,必将一斧将其分成两段。
当!!!
如同古刹里悠扬的撞钟声突然响起,在静谧的夜幕下传出很远的距离。
顾判持斧,下斩,正正劈在了白衣女子齐出的双拳上面。
嗡———
刺耳的低鸣声响起,白衣女子的手臂以肉眼难以看清的幅度疾速震颤起来,竟然在与斧头接触的极短时间内,连续不知道多少次卸力变向,最终成功带偏了这沿着身体中线落下的一斧,将其带向了一边。
就在这一瞬间,白衣女子浑身的肌肤由白皙如玉变得鲜红如血,藏在裙下的右腿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圆弧,带着淡淡的金光直取顾判的左胸。
顾判瞳孔猛的收缩,因为身体重心已经被刚才对方那神乎其技的卸力变向弄到倾斜丢失,所以只能是再次弃斧不用,一边踉跄着朝着侧方跌出,一边将右手紧握成拳,自上而下仿佛托着万钧重物,挡在了那条自裙下飞出的长腿前进道路上。
白衣女子依旧是那副没有变化的淡淡表情,脚尖在最后一刻挑起,点在了顾判重重落下的拳头正中。
咔嚓!
顾判仓促出手遮挡,被对方裙底飞出的这一腿踢得重心在更高一点的层次上面,居高临下直接碾压。
当真是高一寸就高的没了边,低一寸就跌到了坑底么?
若不是他确实很硬很顶,加上恢复能力一流,恐怕连现在都坚持不到,早已经大败亏输,成了这个女人的阶下之囚。
既然如此……
顾判猛地一咬牙,却是在这一刻放弃了大部分的防御,硬顶着白衣女子近乎无处不在的攻击正面而上。
既然拼速度力量不占上风,拼招式技巧更是拼不过,那么倒不如放手一搏,以自己身体强健、恢复强悍的长处,去碰撞她在此方面可能存在的漏洞。
就算是捱上十下能换来一下,他就算是赚了!
嘭嘭嘭嘭嘭!
只是一个刹那,顾判浑身上下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脚尖点击。
他看不到白衣女子的双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只可盈盈一握的纤细脚尖,化作朵朵盛开鲜花的花蕊,在自己身上不停绽放。
痛是真的痛,但他也终于凭借着舍身饲脚的一股子狠劲,以一式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