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少年,江月心不由脚下用力一踩水,加快了速度往上游去。既然说好了兵分两路,自己这边也不能给人拖后腿啊。
也不知道他对付那几条粗壮须腕怎么样了?
随着江月心渐渐接近那怪物黑漆漆的身体,他也逐渐近了水面,潭水外头隐隐传来些沉闷的重音,显然那少年和怪物的须腕斗战正酣。
江月心停了下来,将自己的灵息化为一个水环,不动声色的,在剑气围阵中更近距离地围住了那怪物的身体。
说也怪,那怪物极为安静,静的都有些过分,就好像它压根就不是活物一样。江月心虽不用像修习者那样修习术法,但他的灵息与修习者的真气是相通的,是以那少年的剑气围阵能有多大的威力,江月心也是心中有数的。
按理说,这等程度的剑气围阵用来约束活物是绰绰有余的,但也只限于约束围困而已,被困在其中的活物一般来说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甚至想招破了此阵的。更不要说眼前这怪物的体积身量,就凭它这块头,估计不用使什么招数,用蛮力撞上几撞,估计此剑气围阵便不保了。
可这怪物偏生安静如斯。不合常理必然有诈。江月心绕着那怪物转了一圈,终于看清了这怪物的真容。
果然与那鬼鱼藻十分的相像,怪物从隆起的背部上冒出了三条粗壮的须腕,须腕和背部的接合之处严丝合缝,再加上颜色都是沉郁的黑色,乍一看就宛如是从那背上外部延伸出来似的。但江月心离的近,仔细看时却可以发现,那三条腕子却是从怪物体内冒出来的,。这样看来,却是与那鬼鱼藻就更像了,如果那须腕有根的话,也一定是团在这怪物外壳的内里之中的。
这还不是最怪异的。江月心本以为,能在水里整这些幺蛾子的,应该是水中的活物吧?可眼前的东西,却分明不是水生之物。江月心左看右看,只觉得这东西,更像是一只蚂蚁?
江月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转一圈,还是觉得像是蚂蚁,而且还是个抱做一团的,休眠状态的蚂蚁。只见这“蚂蚁”虽然蜷缩成了一团,但头、胸、腹三部分俱全,六条长满了粗壮尖毛的更加粗壮的腿很乖巧地拢做一团,聚在头胸腹三节围成的心里,和头顶的一对触角纠结在一起,像是匆忙收兵的兵士丢在一堆的铁器兵刃,看起来很是扎眼。而它的头胸腹分作明显的三节,在幽黑的潭水之下看起来也是足够的郁黑,但亮度却并不一致。
江月心更凑近了看,发现这“蚂蚁”的身体外面覆盖着不太均匀的硬壳,硬壳分布很没有规律,只一片片斑驳着,看起来极像是不规则剥落所造成的。比如它露出水面的部分,应该是“蚂蚁”的腹部,在须腕钻出来的地方就没有硬壳覆盖,但转了一面,硬壳便又有了。
虽然这怪物像是个被开水烫过的蚂蚁,但人家体形实在是大,简直像是座小山似的。体形一大,即便是平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蚂蚁,那也着实吓人的很。
即便这只大“蚂蚁”一看就坚硬锐利无比有力的上颚,眼下还一动不动地收敛着锋芒,但那种自内而外透发出来的威吓也足以令人胆寒。
怎么看,这大“蚂蚁”都是宛如木雕泥塑般毫无生气。可是,如果这东西真的像是鬼鱼藻长在根部的鱼,只是被掏空了当做养分的,那之前扰动水潭的嗡鸣和躁动又该如何解释呢?
江月心苦苦思索着,不自知间,他又往近水面的地方漂了些,水潭外须腕与那少年争斗的声音愈发清晰了起来。因为水潭外面有剑气阻隔,江月心即便是浮出水面也看不到外头情形,他只是从争斗的声音上来分辨,只觉那少年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江月心微微皱了眉,蕴了真气,对外面喊道:“我说,你那里要不要紧?”如果少年需要,他随时都准备好了出去帮忙。
“不要分心!”少年语速极快,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不过听在耳中仍是极为清晰:“水下情况如何?”
“有只大蚂蚁……”江月心看看不远处一动不动团成一个球腹部冒出三根粗须子的蚂蚁,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不可信,遂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少年那边一时并无回答,但有凌厉尖啸的风声由远及近,又由近而远。显然,那三条须腕始终在紧咬不放。
江月心想要再次沉入水下,以便绕过那剑气围阵,回到岸上去给那少年搭把手。但他刚要动作,却听少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一次,他的声音仿佛是从高空中铺洒而下:“这三条蔓须是从蚂蚁身上出来的?”
“对!”江月心急忙应声,他正待给那少年解释的更多,却听少年宛如盘中走珠般的急切语声再度从头顶上响起:“那便对了!”
“什……什么对了?”江月心听了一呆。
潭水之外又是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很像是什么柔韧且长的肢体砸到石壁上的闷声,听起来都疼。应该是少年暂时撂倒了一根或者全部的须腕,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正思忖间,江月心果然又听那少年的声音在距离水面更近的地方响了起来:“好家伙,这三根蔓须跟疯了似的……好容易给它们打了个如意结,我总算是能喘口气了……”因为距离近,江月心能听得出少年正在努力平息的喘息之声。
江月心不由心疼,道:“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少年很快便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