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诀是什么?很厉害的咒语吗?”张小普问道。显然,负局生的记忆里没有“雁行诀”这一号。
“对,雁行诀是用来掠夺真气的术咒,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雁过拔毛’,”江月心道,“很缺德的一种术咒,咱们要是不知情就下了台阶,就会被雁行诀偷偷打中,让我们身上变成漏斗一般,不停地往外漏真气。这雁行诀是……咦?”
说到这里,江月心才感到有些奇怪,遂瞪着周游道:“你怎么知道缚地罗上有雁行诀的?”
“布下阵法术咒的人,肯定是想改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当然会把这些做的隐蔽些不容易被发现啊。”周游道。
“是这个理儿,”江月心一脸不痛快,“问题是,我都没有任何察觉,你一个术法低微的初学者,又是怎样知晓的呢?”
末了,他又意犹未尽地补上了一句:“总不会你又靠了阿玉的真气吧?”
那少年的真气的确给了周游不少帮助,但这一次能发现隐藏咒术却与他的真气无关,而是多亏了付东流那张“一触即发”的万象符。
周游低着头冲地上翻个不易察觉的白眼,深吸口气,这才回头对江月心道:“我有位尊长,不久前刚跟我说过雁行诀,所以我才能识别出来。算是偶然吧。”也不知为什么,周游还不太想把万象符的事儿说出来。
江月心却不准备放过他,冷冷道:“什么尊长?妙手一门的尊长?”
周游将眼睛瞪还回去:“对。雁行诀本来就是妙手的术法,自然也只有妙手一门的尊长教导我这些事情了。”
“妙手可不是什么好名声的门派啊……”
“门派名声不好,未必门派里的人不好。”
“话虽这么说,可是粪坑里滚出来的,怕是也香不到哪里吧。”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咳咳!”张小普往前凑了凑,颇有些头痛道,“咱们这都聊到哪儿了?不是说要下这个洞吗?还下不下?怎么下?”
“当然要下!”被张小普拦了一下,江月心稍微冷静了冷静,但还是带了情绪道,“不过雁行诀怎么解决,咱们还得请教一下周游,哦不,是周游妙手门的尊长。”
看在时间的份上,周游调整了情绪,用尽量诚恳的声音道:“雁行诀的附着位置我能指出来,但是要破此诀,我没这个本事,这还得依赖江大人的高超术法。”
被人家给戴了高帽,江月心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哼了一声,道:“在哪儿?”
周游往洞口侧边的一处指了指,道:“这里,第一个台阶以上三指的位置。”
江月心瞥了周游一眼,抬起手来,向着周游所指的位置,倏地探出一道水箭。
眼看水箭就要射进那黑洞,却冷不丁斜刺里冒出一根黑藤,针尖对麦芒一般,直直对上,将这道凌厉的水箭冲了个粉碎!
突然冒出来的黑藤击碎水箭后不仅去势不减,而且竟还分出了数条分叉,毒蛇似的冲着围住金井口的三人面上扑了过去!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别说普通人张小普,就连周游都来不及反应,只见一条尖锐锋利的黑藤径直冲着他的眼睛戳来,周游急忙对那黑藤手挥剑诀,但已然是来不及了!
难道真要被这鬼东西偷袭得手?周游眼睁睁看着那黑藤,心有不甘,却也隐隐有些惊恐。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黑藤猛冲之势顿止,仿佛是被冻住了似的。
也的确是冻上了。
只见寒气四溢的冰凌顺着黑藤一路攀援而上,直至黑藤末梢,硬是将一条蛇般柔软的毒藤,冻成了一条冰棍儿。
周游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冰棍儿,再看张小普那边,也是差不多,只不过小普已经跌坐在了地上,满脸的惶恐。
江月心施施然打个响指,冰棍儿立即碎成了一地的冰碴儿。
在这种考验的时刻,实力谁高谁低是一目了然。周游暗暗叹口气,急忙拉了张小普到江月心身后,自己则与江月心并排站定了。
江月心很不屑的“切”了一声,却连正眼都没瞧周游一眼。周游也无暇和他计较,因为眼下绝不是斗嘴吵架的时候。
突然出现的黑藤虽然被冻成了渣,但黑藤的根却还在。
周游和江月心齐齐看向了对面,隔着金井,棺床的另一头,此时竟站立一人。这人来的毫无声息,简直就像是从黑暗之中长出来的一样。
而黑藤则又从他的身上生长而出。
江月心向周游问道:“我感觉不到这人有任何的气息,你呢?”看来这一点很是困扰水人,以至于他都不得不屈尊询问周游了。
无论是修习者还是灵物,乃至是普通的生物,只要是能喘气会生长的,凡有动必然会带来气息的波动,就算是修习者能刻意隐藏,对于同为修习者的周游或是天然具备灵息的水人来说,也仍然能察觉的到。眼前这人能操纵黑藤,应该是活的,可偏偏又不能被感知气息,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张小普从江月心和周游两人中间探头探脑:“咱们进来的时候,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这个人是怎么出来的?”
江月心一把把张小普推到了后头:“你一个普通人,老实呆着就算是给我们帮忙了行不行?”
按下了张小普,水人又颇为不满地转向了周游:“问你话呢!”
周游却是一脸的惊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往前走了一步,喃喃道:“感受不到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