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只言片语的点拨,效力去大过几十年数百年的面壁独思。白衣少年的话,对于刘若明来说,启发颇大,甚至,他觉得他在未来五十年的修炼,都已经有了清晰的路线方向。
于是,刘若明对着那少年又是深施一礼,这已经相当于是对于师长的礼节了。当然,刘若明拜在陆澄蒙门下,就不能再对他人拜师,有此一礼,就已经很是尊重了。
直起身来,刘若明又问道:“刚才的话,若明受教颇深,平日我们只知这皮囊束缚了修为,却忽视了皮囊其实也是修习的边界……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和那个神秘人创造新世界的狂妄野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涉及到我要说的,皮囊对于修为和真气的另一方面的影响了,”白衣少年笑道:“除了限制真气和修为的无尽发展,皮囊还有另外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
既然很重要,那为什么在修习的这许多年里,为何一直未曾听见有人说起过呢?刘若明心中疑惑着。要是在之前,他一定会将这话问出口的,但经过刚才的交谈,他已经明白,修习者不过是在不断学习的人罢了,总归是有他们的局限性的,尤其是对许多习以为常的问题,却往往视而不见,再一深究,便又是不明。
于是,刘若明没说话,只是安静听着白衣少年说下去。
“皮囊除了对真气修为会有一定的限制作用外,还会有赋形的作用……”白衣少年好像早就知道刘若明不知道“赋形”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停顿,只继续讲了下去,道:“赋形,这个词儿的意思不太好理解,我们还用水来打个比方……我们修炼而得的真气也好,修为也好,无形无质,但我们的身体却可以感觉出来……他们存在,但又没有明确固定的外形和性质……这些真气修为就好比是水,水本身无形无色无味,但是你要是把水盛在碗里,它就是碗的形状;你在水中放了茶,它就成了茶水;你若是将水引入了五谷轮回之所,那水便是臭的……”
白衣少年停顿片刻,笑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刘若明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身体里的真气或者修为,其效力以及偏向,与我们自己的皮囊身体,是有一定关系的?”
“正是!”白衣少年赞许的点头道:“尽管人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人们或者动物们自己的身体,是可以影响他们自己的真气或者修为的!皮囊可以赋予真气或修为区别于其他人的特点,使那真气标记为他自己的,而不是旁人的!”
白衣少年停下来喘口气,又道:“这种皮囊对真气的影响作用,在人类和动物中存在着,在草木之属中,同样也存在……”
刘若明道:“真气受皮囊的影响……如此一来,修习者的真气有人的特性,而草木之属的修炼草木们的真气,自然也有修炼草木的特性,二者虽然都是走在修炼之路上的生命,但是,修习者和修炼草木们,他们的真气却是截然不同,无法融会贯通,着,他在刘若明和一直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小老鼠大槐树中间踱来踱去,道:“那个神秘人现在所用的皮囊……”
“啊!”刘若明脑中好像一道闪电划过,瞬间一亮,好像有什么关键的东西,他看到了,却在他要抓住的瞬间,与他擦肩而过!
神秘人现在的皮囊……
白衣少年没再等刘若明仔细琢磨,自己说出了答案:“那个人,不管他是不是木寄生,有极大的可能,他就是属于草木之属的……他大约是为了自己的行动方便,或者是为了能混进修习者中间、接近修习者以方便他掠取真气,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咱们目前还不清楚,选择了暂时使用人的皮囊,比如现在的钟阿樱……”
刘若明点头道:“这一点讲的通,若不是看在钟阿樱柔弱小姑娘的份上,我也不会下山来到钟家……可是一来,就正中了那个神秘人的下怀……他就是要引诱修习者来到这个陷阱中,依他的意思,我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嗯,所以说,他必须要用人的皮囊……不过呢,”白衣少年说道:“凡是都有两面性,享受了便利性的同时,也就得承担某种程度的缺陷和不足……就咱们这位神秘的敌人来说,他用人的皮囊能更容易接近和引诱修习者,但与此同时,他就必须要接受人这副皮囊的束缚和影响!”
刘若明没说话,他知道白衣少年就快要说到关键之处了。
果然,就听那白衣少年说道:“不管蝽蛭为他转化的真气多么接近于草木之属所需要的,只要他现在还用着人的皮囊,就不可避免的会有一部分真气被皮囊影响而重新转化成为属于修习者的真气……这在他还使用人的皮囊时并不构成问题,然而,一旦他决定要抛弃人的皮囊,回归草木皮囊时,这部分被重新扭转属性的真气,会成为他的阻碍……因为他太贪心,掠取的修习者真气太多,那么在蝽蛭和皮囊的两次转化之后,将会有很可观的真气部分阻碍他转回草木之形,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