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阿樱如愿以偿了。她的目的就是要将那少年逼到死角。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只有将人逼迫到他的极限,他才会将自己身体里的潜能爆发出来。
这白衣少年体内的那神秘力量也是一样。既然他总想藏着掖着,那就得逼到他迫不得已拿出来。
只有少年自己将那力量释放了,她钟阿樱才有机会去掠取。
而且,眼下的时机,刚刚好。
钟阿樱看看正在天心的巨大圆月,再看看脚下大树上已经膨大泛红的果实,她满意的笑了笑,才看向少年的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少年,似乎周身都冒着寒气,令人无法亲近。他的眼睛,不再像之前的那般殷红如血,但也没有完全恢复成正常人的眼睛。
乍一看,少年的眼睛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漆黑眼珠,但细看的话,却发现还是和正常人有所不同。所有的血红,所有的冷焰,似乎全都被压缩成了一个点,无限集中,紧缩在他的瞳孔之中。
黑眼珠的中间一点残红如血,好似有恶鬼从他的眼睛后面,窥伺着人间,等待时机露出獠牙……
少年依旧坐着未动,只用这样的眼睛,打量着四周,就好像镜湖这地方,他是刚刚到来一样。
这样的眼睛里射出的目光,实在是令人恐惧,即便是钟阿樱,在对上少年目光的一刹那,也不禁打个激灵。
这根本不像是活人的目光……
刘氏兄弟虽然也很惊讶少年眼神的变化,但他们真没多少时间去细想或是去恐惧。他们手中的防护场,现在是越来越难以维持了。刘若明只觉得防护场内部发生了一场地震似的,由内而外的,开始了崩塌,而这崩塌的势头,越来越迅速,根本无法制止!
刘若愚的感觉,和刘若明差不了多少。防护场的范围变化不大,大致仍然维持在镜湖四周。但是,从刚才的令人不安的震动开始,这个防护场却从内部开始了动摇,崩解之势无法逆转!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只鸡蛋,原本在篮子里放的好好的,好像万无一失的样子,可是也不知从哪一刻起,这只鸡蛋里稳定的蛋白蛋黄竟然突然变成了小鸡!而且这只小鸡从一形成就在蛋壳里使劲儿折腾,似乎直到将蛋壳戳破个窟窿,最好弄个四分五裂,这小鸡仔才会高高兴兴,自由自在的……
破壳而出!
刘若愚看着目光诡异的少年,不禁咽口唾沫。如果那少年体内的神秘力量就像是小鸡仔的话,那么这个“小鸡仔”要破的壳,可不仅仅是防护场……
还有那少年的身体!
此时的刘若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所知道的,所能把握的,就只有将防护场维持下去。
只要蛋壳不破,那只“小鸡仔”就还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若明,集中精神!”刘若愚对着兄弟远远喊道。
刘若明岂能不知眼下唯有坚持下去?可是,防护场中的震动,越来越强,几乎已经到了可以和他们兄弟两个真气总和相当的地步了!照这个样子下去,防护场土崩瓦解,是迟早的事儿。
但刘若明对着哥哥微微点了点头。他明白哥哥的意思。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能放弃。既然防护场内的破坏性的震动还没有超过他们哥俩的真气,那就得坚持下去,也许,在最后的一线之间,就会决出高下呢!
然而,钟阿樱却绝不会让这哥俩等到最后。一切的结果,得由她的节奏来带。当然,是她想要的结果。
首先得是结“果”。
逼迫少年到极点的目的已经达到,钟阿樱手一抖,收回了绿色藤蔓,只留下原先的那些水草继续纠缠着白衣少年。她双足轻点,在大树的斜枝上飘然荡下,只在袖中留一根藤蔓当成抓手的绳索,自己的身子借势悠下,恰恰落在了大树那颗唯一的泛红的果实旁边。
此时这枚果实已经长的有椰子大小了,是青中泛红,红里透着亮,一看就不是寻常果子。
钟阿樱站在果实近旁的一枝粗细匀称的枝子上,一边将手伸向果实,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丁丁漫漫,种桃摘桃!”
随着钟阿樱语焉不详的念叨,刘若愚惊讶的发现,那奇异的果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吹了气一般,迅速膨胀长大了起来!而且果子的颜色也愈加的鲜艳起来,差不多所有能看到的部位,全都呈现出了一种鲜嫩欲滴的饱满红色,好像是刚刚被咬啮过的朱唇,好像是新鲜流淌出的血液!
“这是……”刘若愚一愣。
白衣少年令人胆寒的目光也落在了这枚果实之上。他在水草的封锁中高昂起头来,面对着大树和树上的圆月,面对着钟阿樱悉心催护的果子。
少年忽然在嘴角绽开一朵残忍的笑。
他猛然站起了身!
顷刻之间,束缚困顿着少年的水草叶片们,“嘎嘣嘣”纷纷绷断,带着巨大的惯性,从少年身上弹开,箭一般飞射出去,落进湖水中的,竟发出“扑通”“扑通”的沉重落水声!
顿时,刘若愚和刘若明只觉他们苦苦维系着的防护场忽悠一下,差一点便从中间断裂开来,幸亏刘若愚咬了牙将真气续上,才勉强维持了防护场的完整。
站起身的少年只是瞥了刘氏兄弟二人一眼,随即对着钟阿樱猛然推出一掌!
只见一只长剑从少年掌中凭空射出,直冲着钟阿樱身旁的鲜红果实而去!
刘若明虽然不能随便动弹,但他瞧的真切,这只长剑虽然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