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线索了?”少年不服气道:“总不能你不知道就说没有吧?”
“那好,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线索了?”牛五方挥挥手。
“我能这么随便就告诉你吗?”那少年凑近牛五方道:“不如加点赌注……我要是说出来了,你就把你徒弟的真名实姓告诉我?”
“凭什么?”牛五方眼睛一瞪:“你说出老刘的真名实姓,是为了拯救这些观众和我们自己,又不是为了和我打赌?再说了,我说你怎么老打我徒弟的主意?总盘算着我徒弟的真名实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年摇摇手掌,道:“不说就不说……算我没说好了。”
牛五方却不依不饶道:“你不是说了,你用呼名之术那么多年,最会猜人名字吗?怎么不自己去猜,反倒问我呢?”
“线索啊!我总得有线索才能猜啊!”少年颇有些委屈道:“你那徒弟的线索太少,哦,或者说经历太过平淡,我想找线索也找不到啊!”
“既然我徒弟都这么平淡了,那你为什么还总想探我那傻徒弟的底呢?”牛五方眼睛越瞪越圆:“你现在很闲吗?”
少年也不甘示弱;“这么平淡的家伙,你为什么要收为关门弟子呢?你已经有近五十年没收徒弟了,为何让你破格收徒的,竟会是这样一位平平无奇之辈呢?”
牛五方看着那少年,眨眨眼,笑了:“啊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我那关门徒弟,和以往的那些比起来,是平凡了些……”
“不是平凡了些,明明是平凡了许多许多许多好不好?”少年插嘴道。
“好吧,就算是平凡了许多许多,”牛五方也不和他争,仍旧笑道:“可收不收他为徒弟,那是我的自由好吧?关你什么事?你好奇心太盛可以用到别的地方去。”
那少年才不吃他这一套,也吃吃笑着道:“老牛我还不知道你?如果周游真是个平平无奇、没有特长的普通人,你会破例收他为徒?才怪!我想这周游,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哦?那你说说看,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牛五方看着那少年,似笑非笑:“毕竟你也和他接触过不少时日了……”
“他……”少年眼珠一转,道:“处处都与众不同。”
牛五方和那少年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过了三五秒,两人竟同时笑了出来。
都是老朋友,彼此心照不宣。
少年脸上的笑渐渐隐了,道:“行了,别扯别的,咱们还说老刘的名字好不好?”
“咦,这话说的,明明是你非要扯别的……”牛五方切了一声,道:“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你还非得跑跑题……故意的吧?”
“反正事已至此,急也没用,”少年道:“而且,你要发动那个法门,也是需要时间蓄势的,这个功夫,正好。”
怪不得那少年说着说着突然扯到周游身上去了。牛五方本来以为那少年是真的好奇周游,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自己着想。少年教给自己的那个法门,真气排布极其怪异,需要压抑克制真气到极致再释放出来。如果在催动法门的瞬间才开始这样排布真气,那势必会对周身气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牛五方从熟悉那法门开始,就已经在暗中一点点压制自己的真气了。那少年和牛五方多年朋友,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也正因为如此,少年才故意拖延时间,让牛五方在这个空档里慢慢压制自己的真气,徐徐图之,让身体慢慢适应这种真气变化,尽量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牛五方虽然心中感激,但嘴上却依然强悍,道:“得了,话都让你说尽了。你也甭啰嗦了,就说吧,老刘的真名实姓,你到底有没有谱?”
根据那少年的分析,老刘真实的姓氏当是姓“云”,这一点虽然确定了,但是名字呢,要想靠现有的资料推导出他的名字,这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吧?
那少年却不慌不忙道:“我说过,只要线索足够多,别说他名字,他祖宗八代的名字我都能捯出来!”
毕竟时间紧迫,那少年不再卖关子,也不用牛五方再催,道:“云门的掌门,名字就像普通人家排家谱一样,每一代都有一个特定的字。从最初的云冷沙传下来,这个字连起来是一句话:‘冷月九州消永夜’。”
“冷月九州消永夜?”牛五方重复一遍,道:“这几个字可够消极的啊!那么,咱们这位老刘占了哪个字?”
“我认识的最后一位云门掌门,哦,当然是处老刘之外的,”少年道:“是占了‘消’字的,那大约是百年之前……百年之前,那位掌门在我这里没讨到他想要的便宜,反而受了重伤,我说替他医治,他又拉不下脸,自己执意回去要用他的那些宝贝虫子疗伤,结果,虫子却是认血不认人的,这位要面子的掌门,就此一命呜呼。在那之后……”
少年想了想,道:“那之后,云门就好像在世间消失了一样,再也无声无息,我本以为这个门派就像其他的派别一样,就此湮灭在历史尘埃中了呢,谁知……”
“谁知人家还延续着血脉?”牛五方道:“而且,百年的话,应该仍是下一代‘永’字这一辈……也就是说,老刘就是‘永’字辈的,而且……而且还是‘消’字辈那人的直系后代?”
牛五方瞪大了眼睛:“‘消’字辈那人死在你的手上,老刘若是‘永’字辈的,那也就是说,你对老刘有杀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