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随着身子膨胀也变大了的尾巴,像是一卷白云一般,在藤索围成的牢笼内腾腾漫起,坐在它背上的三人抬眼望去,恍觉自己腾云驾雾,不知今夕何夕。
可是,白义的尾巴绝不是云雾那般的温柔无害。就在那三个人发怔的那一瞬间,白义笼罩的无处不在的尾巴扫到了他们的身上,那一条条一束束的马尾竟像是道道钢鞭,狠狠地抽在了他们的肩背之上!
好疼!
莫说张小普和周游,就连水人江月心都没能躲开白义尾巴的鞭打,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白义这还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尾巴落下的地方避开了三人的要害,显然是以疼痛教训为主,并非要取他们性命。
只抽了他们这一下子,白义便将长长的尾巴收拢了回去,但庞然的身形依旧,修长的脖颈更是回转了过来,大眼睛睁的愈发的圆润,略蕴了些怒意,瞪着这三个人。
“对……对不起……”在白义透彻的目光之下,周游不由低了头,像是被老师抓了现行的小学生一样,喃喃认错。
江月心只是哼了一声,除此以外别无他言。不过,他已经悄悄的把身形恢复了原状,依旧是温婉女子的可人模样,安静坐在周游身后,未再有其他动作,颇有些静女其姝的味道。
张小普早先已经捂着脑袋伏倒在白义背上了,此时听见白义长嘶过后又是轻轻打个响鼻,好像怒吼完了撒尽了脾气重归于平静了。他这才小心地直身抬头起来,看见白义早转回了偶,仍旧是之前的那副安静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小普再回头看看身后的二位,也都是像刚挨了老师训斥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坐着不敢动弹。
安分是安分了,可干坐着也总不是个事儿啊。张小普咂咂嘴,斟酌着词句道:“那个……咱们该怎么从这阵中冲出去?”
“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周游反问一句,道:“我的意思是,你那……那什么前世记忆里,有没有什么可供启发的思路?”其实他对张小普并不抱什么希望,之所以这样问,只不过是不想跟江月心说话而已。
张小普苦笑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主意?那所谓前世的记忆,的确有不少内容,可我对着那些记忆,却总好像是个旁观的局外人似的,并不能……不能有很深的理解,更何况,”他声音顿了顿,又道:“那里头莫说没有关于这些藤索的记忆,就是任何的争斗对抗什么的似乎都不曾有过,那段记忆……那段记忆本身也只像是个饶有趣味的观众……”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一句你没办法吗?”江月心暴戾的脾气在此时一展无遗:“没办法就是没办法,废什么话!”
周游张了张嘴,硬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毕竟刚被白义教育过,毕竟是一伙儿的,哪怕看江月心再不顺眼,眼下也要团结任何可以团结的,同仇敌忾才是啊!
张小普瞅见周游脸色,心下了然,略思忖了片刻,道:“刚才你们说到木气土系什么的,我也不太懂,大约是与五行有关的喽?”
周游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阵法布置与破阵之术俱是依了五行生克之理。怎么,小普你瞧出什么门道了?”周游清楚的很,张小普问这问题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免得周游和江月心两人又呛呛起来罢了。所以周游也只是就坡下驴的顺嘴一问,对这个并非修习者的张小普,心里头其实并不抱任何期望。
江月心大约也是得了教训,只是在旁冷眼观瞧,并未多言。
张小普并未在意这两人的敷衍反应,仍旧说了下去:“五行生克之理,我原来也不甚了了,后来有了前世的记忆做引子,才略微有了些了解……我记得,木火土金水,按这个顺序排列是相生的关系;而按着金木土水火的顺序,则是环环相克。不知道我记的有没有错?”
“没错,正是如此。”周游略抬了抬眼眉,道:“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发现谈不上,只不过从你们刚才的那一番突围的努力中,略有些启发而已。”张小普笑道。
“行了,这不是谦虚的时候,你有什么发现就直说好了。”江月心仍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跟之前相比,口气已经算得上是温柔了。
“嗯,我是有个小小的想法,不过在说之前,还是有一个问题,想先请教你们……”张小普眼睛转了转,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周游脸上。江月心虽然已经尽最大努力变温柔了,但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还是不能让张小普勇于直面他。
张小普咳嗽一声,对周游道:“刚才对付这个围困我们的阵法时,你抛出了一个‘鑫’字,想必是想用这个字的金的属性喽?”
周游点头道:“正是。那个时候我还一心以为这些藤索都是钟阿樱鼓捣出来的障碍,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它们是五行之木。金克木,所以我就用了金属性的‘鑫’字,用的是五行生克的最基本原理。”
“嗯,这个我是容易理解,不过……”张小普飞快地往江月心脸上瞄了一眼,仍旧把眼神扯回来放在周游脸上,道:“不过刚才这位……这位高人用的水月斩,应该是五行中水的属性吧?如果是水的话,五行之中,水与木的关系并非是相克,反而是相生的吧?那么,这又是何道理呢?为什么要用相生的五行之性来破阵呢?”按照一般的思维,既然是水生木,那么使出水属性的招数,应该是有利于木属性的阵法的,怎么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