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净过手,径直往花园水榭那边走。
刚穿过花径,就瞧见靖王妃等在一处红漆凉亭里。
“弈儿!”靖王妃脸色苍白,不顾身份主动走出凉亭,“你怎么能直接叫皇帝赐婚?你还没有去过盛京城,还没有见过那些花儿一样的世家贵女,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南宝衣绑在一块?!”
萧弈挑着眉。
靖王妃苦口婆心,“你如今是我的孩子,是靖王府金尊玉贵的世子,我希望你娶的人,是南越国最好的姑娘,而不是南宝衣一个商户女。弈儿,南宝衣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萧弈翘起薄唇,双眼却透出寒芒,“我的婚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我是你的娘亲!”
“你是吗?”
靖王妃咬牙切齿:“是,我确实不是你的娘亲。所以,你也根本就不是靖王世子!你如今的高贵身份,是我赐予你的,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萧弈,我能赐予你荣光,也能夺回那份荣光!”
萧弈欣赏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弯唇。
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朵芙蓉花,“证人是姨母找来的,谎话也是姨母编造的,如果靖王知道姨母找人冒充他儿子,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我和南家倒是无所谓,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姨母一手安排,我们,也只是受害者。”
一番话夹枪带棍。
靖王妃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她死死盯着萧弈,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薄情。
他在威胁她!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好好给她当儿子!
他利用她,摆脱南府养子的身份,还登堂入室,成了南越皇族!
而她,却必须给他擦屁股,替他料理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
她嘴唇抖动:“当初,为何要答应假冒靖王世子?仅仅是为了南越皇族身份,仅仅是为了权势?”
“南越皇族,算个什么东西?”萧弈眯了眯眼,“我已大权在握,靖王世子,又能带来怎样的权势?”
“那是为何?!”
萧弈笑得很不正经,“因为我觉得,‘世子妃’的称号,比‘大都督夫人’的称号,在水榭外,紧紧捏着皮鞭。
萧弈那么好,却偏偏成了她的兄长!
他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这么好的男人,偏偏便宜了南宝衣那个小贱人!
好气啊!
南胭出现在她身侧,温声道:“公主殿下,您见识到南宝衣的手段了吧?她自幼千娇万宠长大,凡是她想要的,南府都会替她抢到手。哪怕您是公主,将来嫁的驸马,恐怕也不如萧弈吧?您被南宝衣比下去了呢。”
她算是看出来了,楚乐欣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借刀杀人,这种人的刀,最好借。
楚乐欣气到面目扭曲:“我总会报复回去的!”
“她如今是一品郡主,府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公主想报复她,并非易事。依我之见,不如先从她的亲人开始。”
“亲人?”
“比如,南宝珠。”
南胭倾身低语,给楚乐欣出了个主意。
她目送楚乐欣杀气腾腾地走远,唇瓣噙起妩媚的弧度。
她想让南宝衣痛苦。
既然她在乎那些亲人,那就从她的亲人开始下手好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凭什么南宝衣却能事事如意?
她饱尝过心酸痛苦,如今,也该轮到她来品尝了。
……
南宝珠到底没能演完那出戏。
观众嫌弃她的戏太蠢太傻,纷纷起哄扔菜叶子和花糕核桃,叫她赶紧滚下台。
她呜呜呜地跑到后台,却撞上一名小宫女。
小宫女笑吟吟的:“我家公主十分喜爱南五姑娘的戏,请您移步花园,与她当面细说。”
南宝珠眼圈红红的,惊喜道:“她当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