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世子下聘一事,成了盛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满城百姓津津乐道,讨论靖王世子下聘的风头,是否能盖过靖王府的那两位庶子。
万众瞩目,终于到了下聘那日。
初春的天,清晨时分泛着微凉。
园林里草木葳蕤,桃花枝头凝结着露珠,轻风拂过,簌簌抖落无数晶莹,滋润着化冻的春泥。
靖王府灯火通明。
萧弈站在落地铜镜前。
镜中男人,年已弱冠。
章丹黄锦袍织金绣蟒,腰扣三指宽的镶金革带,身形高大修长。
绯色宽袖锦袍罩在其外,袍裾上用深金绣线绣着祥云如意纹,在府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聘礼从眼前经过。
红的玛瑙,白的珍珠,绿的翡翠,前朝的古董字画,金丝楠木的家私,红珊瑚的摆件儿,绫罗绸缎,金银元宝,紫檀木工艺品,羊脂白玉的器皿,象牙雕琢的贵妃榻……
珠光宝气,走了整整一个时辰,送聘礼的队伍都还看不到尽头。
靖王一家目瞪口呆。
这特么哪里是下聘,这是搬空了国库啊!
一向沉稳的靖王,抓耳挠腮,急红了眼:“他哪里来这么多宝物,他哪里来的宝物?!”
萧弈手里既然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宝,为何不献给他这个父亲?!
这么多宝贝,居然被当成聘礼,全送给南家!
南家是个什么东西啊!
靖王心头滴血,整个人快要抽搐。
姜侧妃身形摇摇欲坠。
她扶着侍女的手,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宝贝,流水般从面前经过。
礼官还在一路高唱。
亏她前两日还自夸,称赞自己儿子下聘很有排场,结果和萧弈下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靖王妃姗姗而来。
她也没料到,萧弈手里握着这么多财宝。
虽然不忿这些宝贝都给了南宝衣,但看见姜秀秀嫉妒得要死要活,她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她故作谦虚:“都说嫡庶有别,可我总觉得,都是府里的孩子,能有什么区别呢?今日弈儿下聘,倒是叫我了解了,这嫡子和庶子啊,就是不一样。妹妹,你说是不是?”
姜侧妃快要呕血。
她稳了稳心神,努力做出得意的样子:“排场这种东西,那都是虚的。早日把儿媳妇娶进门,叫她为王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侍郎府的那两个姑娘,过几个月就能进门。我寻思着,她们总能在南宝衣之前怀上孩子,让我早日抱上孙儿!姐姐,也不知你哪一年才能抱上?”
靖王妃翻了个白眼。
先抱上孙儿算什么本事?
能抱上几个才是本事!
看来,她得找时间亲自去一趟南府,请巫医给南宝衣调理一下身子,叫她过门之后,一举得子。
最好生一窝。
气死姜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