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缜微微一笑:“雍王的府邸,恰恰位于西北,所以这场伤寒,其实是您引起的。为了天下苍生,您必须迁往江南,等到死气消除,方能入京。”
大雍世家割据。
地方世家尤其豪横,与土皇帝几乎没有差别。
江南一带,以尉迟家族最为鼎盛,豢养兵马征收赋税,俨然是第二个朝廷,多年来朝廷派去江南的使臣,无一生还。
萧弈把玩着压胜钱,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吴缜。
这老匹夫欺负他年少,又是初回故国,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因此想把他骗去江南,借尉迟家族的手,除掉他这个麻烦。
只可惜……
他盯着吴缜,笑意在我这边。”
“那又如何呢?”
“姑父,我与沈姜对弈,胜算只有两成。”
“我愿孤注一掷。”
“若是一败涂地?”
“虽死犹荣。”
中年汉子,眉目坚韧。
萧弈捻着压胜钱,低声:“多谢。”
宁肃又叮嘱道:“长安世家位高权重,你想步入官途,至少得有两个世家联名请奏。殿下再如何厌恶人情交际,也得结交几个家族才成。”
萧弈应下。
……
从宫里出来,已是晌午。
萧弈策马回到小酒肆,只见十苦扮做掌柜,正儿八经地站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其他几个心腹粗衣短褐,正卖力吆喝着卖酒。
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
只可惜满店都是杀气,愣是没见半个顾客登门。
萧弈在后院换了衣裳,握着毛巾走到前店,就看见南娇娇挽着梨花木食盒,款款而来。
“夫君!”
小姑娘嘴甜,还没踏进门槛,就娇声呼唤。
萧弈应了声“嗯”。
南宝衣迈着小碎步走到萧弈跟前,拿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怜惜道:“夫君养家辛苦,半日不见,这都瘦了一圈……”
十苦抱着算盘,脸色微妙。
才半日功夫,他委实看不出自家主子哪里瘦了。
南宝衣笑眯眯地打开食盒,招呼道:“给夫君带了蔬饭、卤肉和豆豉,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十苦伸着脖子看:“好像是福安楼的菜,很贵吧?”
“可不?花了我半锭银钱呢。”南宝衣说完,连忙补充,“我是说原材料很贵。你就是新来的掌柜吧,你也来吃,今后,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我家夫君。”
萧弈落座,握住筷箸,淡淡道:“他不饿。”
他的娘子给他送的饭,凭什么分给别人?
十苦心里那个气。
一想到今天清晨,被萧弈罚没了全年的俸禄,他就更气。
他咳嗽一声,忽然壮着胆子骂道:“还没到时辰,萧弈,你吃哪门子饭?!赶紧起来干活儿!那么多酒坛子没搬出来,眼睛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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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来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