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九叠剑阵,有聚灵养气之功。
而剑阵之内,有着九十九根作为纳灵核心的灵柱,其中每一根灵柱的位置变动,都影响着上宗之内灵气分布的变化。
七大主峰以及太上峰一向占据了宗内将近七成的灵柱。
因为青山之内的灵柱分配,向来是按照各峰当中年轻一辈实力认定,所以这些年不断衰颓的拙峰,所占灵柱仅有一手之数。
所以,邢仞在陵子期眼神示意的刹那,便向这位掌教师兄提出了为拙峰纳五根剑阵灵柱的要求。
而今不过不惑之年,却接过了青山掌教之位的陵子期,自然对青山诸多事宜思量都极深。
自两年前方尘那一次弟子承剑,足有四位手执传承剑器的弟子拜入拙峰之后,近两年的青山承剑,拜入拙峰的年轻一辈又逐渐多了起来。
如此一来,拙峰仅有的五根灵柱,显然衬不上而今的主峰实力。
老峰主在邢仞提及此事时,不参言也不驳斥,显然心底也有这个意思。
于是,陵子期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邢仞。
既可以恶心恶心摘星楼,也能按照自己一直思量的那般,平衡一下七大主峰之间的灵柱分布。
青山的邢仞,其声名早在数十年前便在修行界当中传开。
这位当时青山拙峰老峰主门下最小的弟子,仗着背后乃是有着剑道圣地名号的最强上宗,诸多师兄师姐护持之下,行事随意乖张,毫无顾忌。
十数载前的北岭冥海,邢仞是年轻一辈中杀妖最多的几人之一,也是杀人最多的唯一一人。
而比这个杀胚杀人在山河画卷之前的,那些摘星楼武者的心口之上。
尤其是那句五姑娘。
摘星楼的楼主,接任上宗宗主之位已有将近半百之年。
这位大夏明面上的至尊之一,公认养气功夫极好,喜怒不着面色。
所以即便邢仞如此放言,其面色依旧平淡,唯有眼中有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冷芒。
但站在其身侧的那些摘星楼的长老,却是立刻吹胡子瞪眼。
山河画卷之前,此刻几乎聚集着人族天下所有的修行势力。
作为八方上宗之一,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后辈如此折辱,摘星楼显然不会轻易容忍。
“哟,这是谁,这不是当年那个号称青山第一天才的邢仞邢大剑仙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邢大剑仙还是困在这个境界啊。
难道是时代变了,邢仞不再是那个天骄而是一个废物了。
啧啧啧,我看看,果然是一个修行路断绝的废物啊。”
上宗重视声誉气节,所以摘星楼那些声名赫赫的修行者,即便想要做些什么,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却又偏偏不愿张口平白跌了份。
所以,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摘星楼的行伍当中,走出一位身材矮小,嘴角长着一颗扁豆大小肉痣的瘦削年轻人,冲着邢仞挤眉弄眼地叫嚣道。
当年冥海一战,青山拙峰众天骄协力一战,剑劈了妖族天下一位半尊的脑袋。
虽然自那之后,拙峰参与此战的诸多弟子得了一个拙峰数子的称号,但获得这份赞誉的代价却不可谓不重。
号称拙峰数子之中天资最为上乘的邢仞,那一战后便断了修行路。
饶是以青山的底蕴,这么多年来也未能助邢仞走出这一关,让其剑道再向前一步。
叼着酒壶的邢仞闻言,放下酒壶,用袖袍随意地擦了擦嘴角。
“嗝——
时代的确变了啊。
当年那时,青山一峰便可盖压尔等一宗同辈,我那师兄在青山阵前的邢仞,擦干嘴角之后,先是斜斜地瞥了那位摘星楼的瘦小男子一眼。
随后歪着头撇着嘴,用余光鄙夷地看着摘星楼推出的示威之人。
冲着那位摘星楼的楼主挑衅地打了个酒嗝,随后用一种在邢仞身侧的拙峰老峰主,依旧面带温和笑意,但其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在摘星楼那位老人耳中却是一点都不温和。
“许老头,你还是和往常一样。
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山河画卷之中年轻一辈的争锋,自有宗内弟子各凭机缘本事,我等便不要再亲自下场了。
希望画卷之中,你那位新近收得的关门弟子,能够在这场围杀之下多走几招,别死的太过轻松。”
摘星楼那位被称作祁老怪的老人,见得出来了结此事的是那位老峰主,心底便有些不自然。
邢仞自小在拙峰张大,那一口伶牙俐齿跟谁学的,显然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老峰主刚一开口,语气虽听起来带有三分歉意,但言语之中更多的还是戏谑和嘲讽。
于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摘星楼祁老怪,背在身后掩与袖袍之中的双手,握住又再松开,终究还是冷声摇头道。
“好好好,既然你摘星楼愿意低头,老夫便给你这个面子。
希望洛千头出手也注意点,别到最后围杀的反而先被宰没了,被围杀的却还在逍遥快活。
那样的话,与如此宗门争斗,岂不是白白拉低了青山的层次。”
闻言,老峰主面容之上的笑意愈发人畜无害,兀自点头说道。
摘星楼的祁老怪听的这话之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咬牙重重吸了两口冷气,随后径直转头,带着那位瘦小男子走回摘星楼的行伍。
拙峰老峰主与邢仞对视一眼,却是趾高气扬地走回了青山的阵前。
青山的剑,修一颗剑心。
所以青山的剑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