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自然猜得出云处安是怕让人见到那手破字,惹人笑话。
在不少人轻视的眼神中,林婉儿伸出芊芊玉手,接过毛笔,代于案几前,悬笔于上。
云处安不知何时端了一小杯酒,左手负后,沉默片刻,便踏出一步,嘴唇微启。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这诗句!?”
两句诗文一出,引得人群中几人的轻呼。
那谢安等人也是一愣。
这家伙肚子里好像还真有点墨水?
不!
一定是运气使然,或是在哪里的书籍上抄下的诗文!
林婉儿美目神色流转,提笔轻挥,一行两句娟丽秀气的字迹现于宣纸之上。
待其刚刚挥墨而成,却见那那云处安又是踏前一步,来到窗边,左手凭栏,侧身而立,右手举起杯中酒,对着窗外明月高举,似有邀酒之意。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第二句诗句徐徐而来。
话音刚落,更是听闻轰隆一响,垂挂天幕的那轮皎洁弯月竟然如同回应一般,银纱落幕,朦胧于世,层层弥漫,尽数晕染在云处安的身上,照映出地上孤影。
即使是风雅阁内灯光如昼,此时尽是黯然失色,世间一切光华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徒留云处安身上的银辉荡漾。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焦于云处安身上,见其长袖一挥,仰头闭目,微微抿酒,月下独酌。
“这...这竟是应诗而鸣,天生异象!!竟然连天上琼月都此刻为其散下光辉。”
“他的诗句竟然引出异象!快!快找笔墨,将他的诗文抄录下来!”
霎时间,风雅阁一楼内的才子哗然而动,谢安等人更是神色一怔,脸色骇然,毕露难堪之相。
“应诗而鸣...”谢安吞咽了下口水,难以置信。
而此时执笔于旁的林婉儿,侧目看着明月之下独酌的云处安,悬于宣纸之上的毛笔,更是久久未能落下。
她想过云处安胸中略有文采,作诗一首不在话下,并以此回击众人,
但是她从未想过,云处安的诗文竟然如此惊艳,更是能引动天地异象而来。
愣神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深吐一口浊气,提笔而书,将这两句诗文写下。
云处安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仰头望月,诗文更是脱口而出,接踵而至。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伴随着这四句诗文一出,天幕中的弯月将银辉月色尽数洒落,垂挂于苍穹之上的璀璨繁星此时更是隐约难见。
将一切光华徒留于云处安,仿佛在告知世人,这天地间只有明月才能与其相应。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最后六句诗文缓缓朗出。
“这一首诗文,名曰月下独酌。”
话音刚毕,云处安的头上竟是出现一徐徐翻动的金色书页,悬空而转,其上更是激出一道亮金色的光柱,直冲夜幕。
这一刻,整座临安城的上空都被映照的金碧辉煌,浮光掠影,横生异象,更有一股充满了远古之息的声音传来,开始朗诵云处安的这一首月下独酌数遍不息。
“月下独酌,云处安。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声音亘古悠长,如同山海之鸣,四面而来,八方而去,相隔临安城千里之内的城池尽闻其音,朝临安城方向望去,更可见那遮星蔽月的璀璨金光,久久不从散去。
“这是!金缕书页,文道之音!”
“有生之年竟然见到如此异象!据书中记载,上一次还是百多年前的一位绝代风华的诗坛大家所现!”
“临安城这是诞生出了一位举世无双的绝世才子吗!云处安...云处安!”
“快!笔墨在哪?速速取来!立刻将这绝代诗文记录下来!”
金光所见之地,文道之音可闻之处。
无数文人墨客为此般天地异象疯狂。
风雅阁内,所有才子或是神情崇拜、或是神情肃穆地望向云处安,亦或是齐齐落笔徒留墨迹行于纸上的身影。
不再有任何声响。
就连谢安等人此时早已无法言语,心中一切阴谋诡计更是一扫而空,徒留震惊。
能见到如此诗句异象,平生仅见!
这是真正的文坛巨擎,绝世才子!
林婉儿落笔而放,只见那泛白的宣纸之上尽显金光,数息之后,光华散去,原先那乌黑的墨迹显现金缕之色。
林婉儿伸出纤纤玉手,移走镇尺,想要将这首诗拿起来细细观看,尽是一下子未能托起宣纸,稍稍用力方才将其拿起。
不多时,周围纷纷提笔疾书的一众才子纷纷落笔,手中宣纸更是光华掠影而动。
字墨成金!
又是一天生异象!但凡抄录誊写这首月下独酌于宣纸之上,其字必现金光!
片刻之后,云处安那头上的金缕书页再生异动,书页快速翻转而震,金光碧落,竟有四个金色大字从中生出。
“月、下、独、酌!”
四字悬空而立,尽显光辉,更有文道之音传入耳内,共诵月下独酌。
音毕字落,四个金字尽数莫入云处安的体内。
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洗涤云处安的肉身,其经脉骨内更是生出“咔嚓”之响,酥酥麻麻的感觉由脑内传出,向着四肢扩散而去。
体内异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