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东兴楼二层包房,小舅舅穿着鹅黄色的羊绒毛衣,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口若悬河的讲述着羊绒含量有多高、产地有多靠谱。
一边说还一边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一个的纸盒,把里面的同款毛衣分给大舅、大舅妈、大姨、小姨、小姨夫,还有几个成年的外甥、外甥女。
论年纪,他是家里的老儿子;论见识,他是家里的灯塔;论辈分,比他年纪还大的也得乖乖叫舅舅!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当舅老爷了,今年是更上一层楼,大姨的大闺女的闺女也有孩子了,水涨船高,太舅公是没跑了。
其实辈分大真没啥好的,每年小舅舅光包红包就得万八千,还别赶上有啥结婚、百日之类的大日子。你说你个走过南闯过北,张嘴就是上亿工程的大老板,红包小了合适吗?
所以不管公司经营状况如何,也得咬着牙把百元大票往里塞。洪涛不清楚小舅舅塞红包的时候是啥心情,换位想想吧,如果是自己,保证遇见小辈儿先磕头,我管您叫舅姥爷,把红包免了成不?
后来小舅舅也学贼了,有时候欠账要不回来,就带着人跑去人家地头上,看见啥拿啥,全抵账用。然后把这些破烂存着,逢年过节再抖搂出来当礼物送。
这些羊绒衫估计就是这么来的,啥鄂尔多斯,那边都快成鬼城了,遍地都是煤末子,哪儿还有羊绒啊,有也是从外地买的,挂个牌子卖高价。
“你就算了吧,没合适的号码。”果不其然,轮到洪涛这里连羊绒衫也没有。
“凭啥啊!我这个外甥是捡的啊?先记账,就算二千块钱吧。这手感、这薄厚,放到商场里怎么也得三千起步,算便宜你了!”没礼物不说,洪涛还得帮着小舅舅一起哄抬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