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买了多少?”大概看了一遍,洪涛心里也有了判断。情况不乐观,老周的投资怕是要打水漂了,现在只能祈祷买的少、醒悟的早,趁着这个局还没炸,早点找到对方死磨硬泡退钱,说不定还能挽回点损失。
“上个月买了两万,前天利息一来又买了五万。下个月定期存单到期就取出来不存了,利息太少,不如买这个合算!涛子,我知道你不缺钱,也看不上这点鸡毛蒜皮。但不是人人家里都有大院子出租,把钱放在银行跑不过通货膨胀速度。就拿菜价来说吧,每年都在涨,要是不想法淘换点嚼谷,我们爷俩就得喝西北风喽!”
看到洪涛不再口吐莲花,老周牌下面肯定摩肩接踵,每辆公交车到来都会引起一阵小骚动。
想上车的玩命冲,想下车的拼命挤,平日里的伪装在这时都会被下意识的撕掉,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什么德性,只需仔细观察细节就能一目了然。
洪涛最喜欢静静的坐在一旁观瞧,先对某个人做出自己的主观判断,等车一进站就能揭晓答案,看看到底猜的对不对。
“您这是要请客?”刘婶对房东的生活习惯不置可否,或者说根本想不明白。她非常难以理解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要学历有学历、要文凭有文凭,为啥会整天无所事事,就喜欢坐在门口看着陌生人龇牙咧嘴。
刚开始还以为这位房东是因为身体有毛病找不到媳妇,所以才会去偷看大街上的姑娘过瘾。可是观察了几次之后,刘婶自己就把这种推测否定了。
房东还真不是只看大姑娘小媳妇,他逮着谁就看谁,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有时候洋洋自得,有时候扼腕惋惜,摇头晃脑的很是享受。
不光刘婶自己想不明白,问过老高依旧没答案,还被丈夫数落了一顿,说她不该多事,更不该去琢磨房东的私事。人家有恩于自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爱干啥干啥,既不要琢磨也不许传闲话,否则鞋底子招呼。
“然也……今天我高兴,晚上请院子里所有人吃烧烤。您受累把这些给拾捯出来,再挨个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我洪扒皮要请客,谁不来谁就是看不起我!另外晚上的饮料啤酒也得从您这儿拿,全算我账上!”
刘婶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洪涛就喜欢回答这种问题。虽然说一顿烧烤也挥霍不了几个钱,但只需动动嘴吆五喝六的感觉太好了。尤其是记我账上这个词,太有电影电视里地主老财的气势,说着就那么带劲儿。
只可惜混了小十年,在这条街上能让洪涛过瘾的地方一巴掌都能数过来,除了刘婶的小卖店就是街对面老周的修车摊,还有鼓楼旁边的烧烤店。那是一位大学同学家里开的,当初还和洪涛借了点启动资金,如果脸皮再厚点,不给钱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