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十门青铜小炮的四磅炮弹,准确的砸在了潮白河边,将固守的正红旗砸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有几个蒙古兵承受不住,明明不会游泳,却想要泗水过河,结果人到河中,扑腾了两下,眨眼就不见,这一来,所有人都断绝了泗水过河的想法。
“跪地不杀,投降免死!”
炮击之后,左柳营大声呼喊劝降口号。
但建虏和蒙古人都死硬。
所谓困兽犹斗,不得不承认,在绝境之中,八旗兵和蒙古兵的表现还算配的上他们在明末的名声。在历经炮轰,枪打,弓箭连射,从天而降的手雷的连续打击之下,却依然没有崩溃,依然负隅顽抗。身穿重甲的建虏红甲兵从战马尸体中跳跃而出,啊啊大叫,挥舞长刀,向攻上来的明军猛砍,即便是受伤的建虏,也卧在地上,张弓搭箭,朝明军猛射。
明军长盾长枪在前,鸟铳兵在中间自由射击,起来就要跳河。
满达海一把抱住他,激动的说道:“对不起宁先生,你是我大清的忠臣,刚才我不该那么说。”
“主子……”宁完我嚎啕大哭:“是奴才对不起你啊,若不是奴才失职,你焉能落到现在的地步?”
满达海最初虽然有慌乱,但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年轻的他倒是有几分血性,摇头说道:“不怨你,都是我自找的。”抬头看向东北的方向,痛苦的说道:“汉人有句话,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战死在沙场,没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成了我爱新觉罗氏,第一个带兵全军覆没的人……我对不起我阿玛,对不起正红旗啊~~~”
“主子……”白甲兵都哭了。
满达海却已经转头回来,取下头盔,用力摔到地上,脸色扭曲狰狞的吼道:“但想要取我的命也没有那么容易,大清勇士,随我杀!太祖高皇帝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杀,杀啊!让怯弱的只会使用鸟铳的胆小鬼看看我大清勇士的真正战力~~”挥舞长刀,向明军冲去。
白甲兵轰然答应,跟随在满达海之后,向明军发起决死冲锋。
“砰砰砰……”
鸟铳密集连射。
“保护主子……”后面的白甲兵纷纷扑上来,挡在满达海面前。
护卫之下,满达海竟然是直冲到了明军的长盾之前,才被圆盾手挡住,众人都知道他是建虏亲胄,是一个大官,都想要活捉他,因此动手都留有余地,并不攻击,只是疲惫他。满达海血红着眼睛,野兽一般的嘶吼,挥刀乱砍乱杀,但却一个明军也没有扫到。转头一看,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白甲兵都已经全部倒下了,正红旗,真真正正地是全军覆没了。满达海一声大叫,挥舞长刀,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又要挥刀乱砍的时候,他刀锋却忽然一转,用力切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明军阵后的一处高地,朱慈烺举着千里镜观战,当看到满达海决死冲锋,冲在最前,最后挥刀自尽时,微微点头:“满达海,倒还有几分的血性。”
吴甡却有点不满意,叹道:“可惜没有能生擒活捉……”
满达海是代善的儿子,虏酋黄太吉的侄子,如果能活捉,那绝对是震慑建虏的大功劳。起码可以抵消大明朝在辽东的损失。。
满达海的死,意味着伏击之战的结束。
但整个战事却并没有结束。
相反,一场更大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
来不及修整,朱慈烺带着主力迅速离开,前去支援张名振,现场留下千余人马清理战场。
明军清扫战场,割取首级,证明战功,遇上没死的建虏兵,就上前补一刀。
这是一场近年来大明面对建虏少有的一场大胜,所有人都是兴奋。
“咦,这有个活人!”
一个明军发现了异常,一边提示同袍,一边挺枪就要刺。
“别杀我,别杀我~~”
一个装死的建虏急忙从尸体下面翻滚出来,跪在地上,砰砰的连续磕头,嘴里哭嚎道:“我是汉人,我是汉人啊~~~”
“汉人?”
旁边一个旗长冲过来,手持长刀,警惕的瞪着他:“汉人怎么会留着鼠尾巴?还穿着建虏的甲胄,肯定是一个背祖的软骨头,留你有什么用?”挥刀就要砍。
“别杀我,别杀我~~”软骨头惊恐的闪躲,哭嚎道:“我叫宁完我,我有重要军情要禀报太子殿下!”
“宁完我?”几个明军相视一看,都是惊异,然后为首的那个旗长的大声道:“原来是你这个老汉奸,你他么给我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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