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安静,烈渊沉望着面前老了很多的父亲,脑海中掠过太多的画面。
小时候,他一次次想要得到父亲的肯定,却一次次失望。
上学时,学校举行亲子运动会,别的孩子都有父亲,而他永远只有母亲陪他,比赛从未胜过一个项目。
长大后,情窦初开的少年都会有心仪的女孩子,作为父亲的,对于孩子某方面的教育都会跟进,可他没有,教他的,只有那些小视频。
再之后,他们的生活里就只有争吵。
最后,则是定格在那次,他的婚房里,烈成安冲他扔的烟灰缸……太多东西,在生命里留下了一次次的痕迹,最后成了他们父子之间再无法修复的鸿沟。
他早已经放弃了,疲惫了,绝望了,再没有任何期待,也不想和面前的人有任何牵扯。
所以,烈渊沉望着烈成安,目光静淡,平静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和霜儿在一起了,她和我之前原本有个孩子,但是因为我做错了事,她孩子没了,以后也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
烈渊沉一字一句:“我不会再娶别人,所以,我可能终生无子。”
烈成安听到这里,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跌坐在了办公椅上。
真的是报应吗?
他望着门口站着的烈渊沉,只觉得自己过往几十年,所有的奋斗仿佛都落了空。
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得好好想想……烈渊沉没理会烈成安此刻的模样,直接转身离开。
书房中,烈成安呼吸急促,几度差点晕厥,最后,又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将理性重新拉了回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过来的:“董事长,请问您预约的明天请律师过来,还需要改动吗?”
烈成安重重地回答:“不需要。”
“好的,董事长。”
助理应道。
挂了电话,烈成安坐在皮质转椅上,似在笑,又似在哭。
烈渊沉根本不想理会那客厅里的人,所以径自转头去自己以前的房间。
到了门口,就发现他的房间已经变了模样。
里面的家具虽然几乎都在,可是已经完全不是原本的格局,就连窗帘也换了。
烈渊沉望着这一幕,凉凉一笑,连进都懒得进,转身就要出去住酒店。
而抱着joe冲了进来。
冲烈渊沉道歉:“大少爷,对不起,是joe喜欢乱跑,他不该把玩具放进你的房间!”
说罢,她快步进去拿了几个玩具出来。
烈渊沉只是那么看着,勾了勾唇。
恐怕,要不是烈成安查出癌症,这房间他们就一直这么住下去了吧?
烈家这边这么多房间,住他的很有成就感?
呵呵。
他转身正要走,裤脚就被人拉住。
烈渊沉转头,便看见joe正拉着他的裤腿,手里抱着一辆玩具车,一双浅棕色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哥哥。”
joe丝毫不知大人之间的战争,只是冲烈渊沉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汽车:“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烈渊沉眉头蹙起,说实在的,他不喜欢这个小孩。
就是因为这个小孩,不,应该是因为,还有烈成安外面那些女人,他的父母之间隔阂才越来越深。
又或者,其实一切根源都是因为三十多年前的那场联姻。
只是,小孩子抓住他的裤腿不放,还不到他大.腿的身高,看起来又小又软,让人不知如何拒绝。
则是将joe的手从烈渊沉的裤腿上拿开,冲joe道:“别拉着你哥哥,你哥哥有事要忙,妈妈陪joe玩好不好?”
“joe就要哥哥。”
小孩却坚持,眼看就要哭了。
烈渊沉见到这一幕,直接俯身,单手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想玩是吗?”
他抱着人大步往外走:“那就去楼下玩。”
joe顿时笑逐颜开:“好呀,哥哥。”
第二天,烈成安的律师如约而至,直接去了烈成安的书房。
过了大约一小时,书房打开,烈成安让烈渊沉等人进去。
房间里,此刻只有烈成安、烈渊沉、,以及三名律师。
其中一名律师道:“为了避免几个月后产生遗产方面的纠纷,烈成安先生愿意提前公布遗嘱内容。
下面,就我代表烈成安先生,宣读遗嘱。”
的心蓦然提起,抱着joe,目光紧锁住律师。
律师开始念起来:“烈成安先生名下的所有不动产、投资、证券、股份,归长子烈渊沉所有。”
一句话落下,脸色大变,浑身发抖。
律师继续道:“烈成安先生名下存款,包括活期和定期,海内外所有资产,其中百分之六十归长子烈渊沉所有,百分之三十五归次子joe所有,百分之五归小姐所有。”
烈渊沉知道,烈成安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女孩子。
即使,烈成安并不知道烈筱软并非他的骨血,他也没有打算给烈筱软留下任何东西。
而烈渊沉之前也听说,烈成安外面的女人可不止一个,生孩子的也有两个,只是那些女人生的怀是女孩,烈成安早就在看到是女孩子后,直接给钱就打发了。
如今,他考虑的后代,则只有他和joe。
等律师宣读完毕,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按照g国法律,joe继承的那部分存款,需要等到他18岁后才能提取。
而她的那百分之五,虽然也算是不小的数目,可是和烈渊沉的比,那简直天差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