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偷听者的惩罚,一种别出心裁且另辟蹊径的“私刑”。掌握如此狠辣的手段,又需要用足够的时间来锤炼,亦如烹饪“美味佳肴”。
当人刚学会一道“拿手好菜”时,定然满心欢喜,但付诸实操却总是不得要领。与前人所传往往大相径庭。但即便如此,也要坚持到底,决不放弃。终于,所烹饪的菜肴能有五六分神似,七八分形合。
直至无数次的失败练习后,对那火候、手法、时机、品量都拿捏分毫不差时,便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杀人,也是如此。
有些人天生对鲜血有敏锐的嗅觉,亦如黑夜中潜伏的猎手,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便从暗处猛地跳出将其扑倒,一口咬住猎物的喉管,享受那一瞬间的鲜血喷涌。
而有些人,却只能笨拙地重复着最初的失败。他们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从易到难。但这个过程无疑是异常艰辛的,他们选择了别人不敢选择,不能选择,亦或是不愿选择的一条不归路。
在条狭窄且崎岖,荆棘密布,还有无数暗桩陷阱。有的人倒在了最初,有的人倒在了路上,只有那些拼尽了全力去夺取那一线生机的人,才能从炼狱里走向人间。
这世间,哪有什么桃花源?
当他们走了出来,风云为之变色。他们可能是你的朋友、亲人、师父,甚至是你的弟子、仇人、邻里街坊。他们不会告诉你这个过程,也不会对任何人诉说痛苦。
一旦人从炼狱中爬出来,便没有了过去。等待他们的,是一次又一次要去缔造的崭新“辉煌”。
这位“行刑者”,亦或是凶手,便是这么一位从炼狱里爬回人间的“鬼魅”。他隐藏在你身边,每日过着简单平淡,或是有些单调的生活,让与之有过接触的人,都放松了警惕。
但似乎大家都有些松懈,在乱世中,这种松懈往往是致命的。
寻常百姓要想出人头地,往往选择考取功名。而有的人,出师无门,便沦落乡野,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若是再加上一点运道,那便能混入一个帮派,一个宗门,或是一方势力。
由暗转明的猛兽,往往的远远地零陵,对顾醒的异动却是不闻不问。她只是在思考,为何有人的手段,比自己更出色?那么这绝不是他最后的“杰作”。
他还要继续杀人!
而此时顾醒已退到楼阁一角,蜷缩着身体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嘴唇泛白打着寒颤,而身体却因为快速攀升的温度发蒸腾起热气。
零陵本不想去管,一则是不愿也不能跨过这一地污秽。二则,此人若是死了,便也能交差了事。但随即又转念一想,若是他的过往与自己有所牵扯呢?
自己还未来得及探寻他的过往,就让他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疯子和杀手的思维都是奇怪的,若是再有那么些冷血,便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此时此刻,只有自己能救他,但却不知该怎么救他。
踌躇时刻,一人从破窗而至。顾醒已然失去了抵抗能力,只是不住地打着寒颤,双眼抽动,嘴中还有白沫流出。那来人戴着古朴青铜面具,便是刚才在明月楼总坛,二层楼门外的墨野。
当他听说纳兰将顾醒派去查探后,便有些担忧。倒不是因为这里发生的怪事,而是担心顾醒控制不住体内无法炼化地蟒血,暴走或是爆体身亡。
暴走也就罢了,自己出手将其制住,便能息事宁人。若是爆体而亡,那便真的人死如灯灭。个人事小,死了便死了,只能说师徒情分单薄,若是误了明月楼或是孤啸山庄的大计,那才是担待不起。
所以,墨野即便是料到纳兰知晓顾醒有异,却未出手阻止肯定另有谋划,但也不得不出面来探一探虚实。就再他前脚刚来到西城门处时,便隐约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只是这股气息地主人实在过于谨慎,在刚被察觉的间隙便再次隐匿身形,消失不见了。墨野也没兴趣对这一堆“烂摊子”过于执着,闻听楼阁上有人窃窃私语,便一路疾奔而来,刚巧看到顾醒惨状。
而那零陵,见来人是墨野,便也乐得作壁上观,不再思量是否要插手的事情。墨野虽不知此人面具下的脸,却从那透体淡香中嗅出了端倪。
眼见顾醒已是神志不清,便小声说了句,“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脱不了干系。”零陵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那面具下的嘴角,再次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