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随后而来的三人和一队兵士,此处是第五疾精心安排,自然对此处机关一清二楚。而跟第五疾一并退走的男子,对此处也不陌生。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廊桥,来到府邸前推门而入,对府邸大堂中的一切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而是直接奔向了“非”字门后,消失不见。
待高承英一路追赶而来时,两人早已没了踪影,此时的高承英与后来的墨野一般,被眼前景象惊得呆立当场。但好在习武之人炼体修心,并未被第一道屏障所扰,反倒是那一队禁军城防兵士中,有几人已瘫软在地,不住抽搐。
高承英心道不好,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心中正凛屏息凝神,却未见任何机关陷阱,反倒有些奇怪。
眼前假山一番打量过后,便是四门四通,高承英环顾四周后,便打定主意吩咐道:“此处四门,分为四队探查,若有发现,切勿轻举妄动,响箭为令。”
一众兵士齐声领命,虽说有几人仍是头晕眼花站立不稳,但在同僚搀扶下,姑且还能行走。
如此细分之下,高承英并未像后来者墨野一般选择“人”字门,也未循着前面四人一般选择“非”字门,而是选择了“是”字门,而且仅仅带了八名兵士,便推门而入。
想必是第五疾和另外一名男子走时清理掉了地上的痕迹,让高承英这般江湖老手也未曾寻得蛛丝马迹,只能从经验来判断,该如何行事。
高承英的做法在当下来看是聪明之举,亦是无奈之举。聪明之处在于将所有可能都进行逐一排查,便能各个击破,手到擒来。无奈在于她此时已没有更好的选择,但凡能将力量集中一处,也断然不会如此拆分自己的实力。
毕竟此时的她,能依靠的除了自己,便只有那人数优势了。
此时被迫拆分实力,看来还是无奈更多一些。高承英率领八名兵士踏入“是”字门,此处与后来者墨野所见之景有显著不同,并未有如飞架潭水上的廊桥,而是郁郁葱葱的青山。
若说按照此前推测,那么此处有青山不足为奇。毕竟这处别院内的府邸到底有多大,目前还不得而知,但目前至少知道的是,此处别院已越过赤龙道尽头的城墙,独树一帜。
那么按照都城洛阳的格局,府邸与青山相连,也是说得过去。可偏偏让人奇怪的是,横跨青山和府邸“是”字门之间的,是一座木索桥。
此桥长约五十丈,用粗如女子手臂的绳索固定,山风吹过便随之摇曳。高承英并非没有见过世面之人,而是这处地方内外都透着诡异。
此时虽说已算是出了别院府邸,但要从此桥上过去,还要好好琢磨一番。
高承英心中一阵盘算后,再次抬头望向夜空,此时新月高悬,一颗璀璨星辰相伴,却是瞧出任何异样。随即抬手,便有一名兵士上前。高承英往那木索桥指了指,那兵士虽是极不情愿,但还是踏了上去。
高承英对何时立威树德,何时冲锋陷阵,何时明哲保身,何时以身犯险,何时伺机而动拿捏地分毫不差。从别院入门时开始,便将这三者转圜其间,此时便是需要别人探路,自己则伺机而动。
她虽未从这木索桥上瞧出古怪,但女子本能告诉她,此处又危险。既然不得不进,那么便由旁人代劳好了,毕竟自己命更重要。
那兵士自然不知高统领的想法,反倒在惊吓之余觉着高统领能看得起自己,是莫大的荣幸和鼓舞。但当那兵士踏上木索桥之际,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一众兵士和高承英,皆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全神贯注。
待那脚踩实,才众人才暗松了口气,但却没人胆敢欢呼雀跃,皆因此处山风随声而动,若是声浪过高,反倒会更加强劲。
那兵士见脚下踏实,便抬脚往前走去,当他走到木索桥中间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本是随着兵士步伐轻微摇晃的木索桥,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那兵士见状先是回望了一眼,而后发现退回来已是不能,便硬着头皮继续往前狂奔而去,速度比之刚才快了许多。
随着兵士跑动越快,那木索桥抖动越剧烈,更是开始左右摇晃起来。怎料那兵士快要跑到木索桥尽头之际,木索桥抖动和摇晃戛然而止。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那兵士缓缓转过头来,竟是双目渗出血水。
一众兵士见状惊呼出声,还未等有其他动作,那木索桥上的兵士头颅齐肩而断,掉在木索桥上滚落山涧之中。待头颅坠地,身躯也倒在木索桥上,跟着木索桥一起摇晃不休。
饶是高承英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身居庙堂又染指江湖之人,也对着诡异一幕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若是继续派人前往一探究竟,显示已是不能,那么只能退回门后大堂,从长计议。他们这边突遭变故,但另外三队兵士却也是悄无声息,并未了令箭声传来,要么是一无所获,要么已是凶多吉少。
高承英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就再此时一枚令箭破空声传来,高承英仔细听来,竟是“非”字门那边传来,不管如何,有回音必是有所收获。
还未等她和一队兵士折返,那木索桥又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似要将那具无头尸体给抖落下去。随着抖动越来越剧烈,木索桥又如刚才那般左右摇晃,且是越发剧烈起来。
高承英料想不对,立马转身往那道“是”字门奔去,待她前脚踏入,后面剩余七人全都人头落地。不知是何物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