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墨野、高承英和青衫少年三人先后入坑洞,因是最后一批入内,并未经历顾醒等人的九死一生,反倒是走的平稳异常。
青衫少年前方开道,走的极为小心,对周遭一切具是保持着警惕之心。纵然他在都城洛阳如此多年,竟是对此处丝毫不知,怎不叫他心惊。
若说着后唐都城洛阳各处街道、巷弄、坊市,没有他玄蛇不知之处,入楼数年,大大小小也办了不少事,而最必要也是最紧要的就是熟悉地形。
只有如此,才能方便行事。
此时所见所闻,具是颠覆认知和想象,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洞天,不觉心中一阵狂喜。若是能将此处情报带回,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只是碍于身后两人,青衫少年只能暂时隐忍,伺机而动。
刚才一番试探后的暂时求和,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像他这种出身微末,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哪里还有什么敬畏之心。一切不过皆为利往罢了。
但明月楼长老墨野,却是不得不在意的存在。且不说他此时明月楼长老的身份,以他多年前在漠北闯出的名堂,也足够震慑江湖上众多宵小。
可惜,他是玄蛇,一条冷血且致命的生物。
此时的暂避锋芒,是为了接下来的“反戈一击”。但这心思墨野怎会不知?墨野之所以让青衫少年先行一步,便是知晓此人绝非良善之人,甚至比他身后的高承英,定,抬眼便瞧见刚才困扰两人良久的“乾门见天”四个大字。
青衫少年正要上前推门,墨野出声阻止道:“此门乃是一处机关,切莫莽撞。”青衫少年虽说心中不悦,却并未有丝毫流露,反倒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退到了一边。
墨野极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四字的线索,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才初见这“乾门见天”牌匾时,便有种熟悉之感,那句“机关”之言,便脱口而出。但此时轮到自己解谜破局,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高承英见墨野低头不语,满脸焦虑神色,便缓步上前,抬头细看。亦如刚才顾醒两人所见,那石门上有飞禽若干,具是叫不上品名。
还有那四字牌匾,在此处更加显得匪夷所思。
此时最悠闲莫过青衫少年,一则他对机关之术本就知之甚少,若是莽撞行事恐怕惹出是非。二则有两人前辈在场,怎么也轮不到他献丑。所以,面上虽有忧虑神色,心中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高承英试着伸手拨弄那些飞禽,不料一碰之下竟然有松动迹象,细细看来飞禽竟然是合着某种轨迹移动。
如此一来,算是有了突破,就再欣喜之时,高承英借着油灯灯盏微末光晕瞧见石门中间又刀砍痕迹,不觉诧异起来。伸手触摸那痕迹处,还有余温,可见是刚才有人刻意劈砍所致。
高承英得了这些线索,立刻翻身来到两人近前,将刚才观察所得全数说了一遍。青衫少年依旧一副不知何解的模样,反观墨野,似有所悟,频频点头。
待高承英说完,墨野立即接口说道:“此处机关,我已有破解之法。”青衫少年和高承英皆是喜形于色,本是绝境一筹莫展之际,能够得以绝处逢生,此种喜悦却是难以掩饰的真情流露。
墨野心中合计一番后便来到石门前,用手指点在石门中间劈砍处,蓄劲发力。此举与顾醒以力破巧有异曲同工之处,皆是用外力破坏机簧运转,以达到破局的目的。
墨野内劲一出,石门上的飞禽皆有动作,开始慢慢“飞舞”起来,露出刚才四个空洞。墨野瞧见心中一喜,再抬头望去,“乾门见天”四字仿佛摇摇欲坠。
心中一念急转,便原地跃起将那四字悉数摘下,再全部嵌入空洞中。下一刻那本是闭合的石门,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笔直大道。
三人皆是一喜,待那石门缝隙足够一人通过后,青衫少年便率先窜入其中,墨野回头朝高承英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高承英眼见于此,哪敢怠慢,便也跟着两人,进入其间。
待三人入内后,石门又缓缓关上,似有人看管,容不得大门洞开的陋习。
当三人行走其间,只有脚下大道清晰可见,却瞧不出此路是何材质石料铺就,两旁云海翻腾,却是不可视物。而那顾醒和零陵两人,已经走出此间,向着此门深处奔去。
却说顾醒醒转过来后,便不管不顾地往前奔去,但他并未多看两旁“云海”一眼,只是一门心思朝着前方冲去。待走过笔直大道,一处高台陡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顾醒并未有半刻犹豫,疾步抬脚便走上了高台下台阶,拾阶而上。零陵紧随其后,虽说心有疑虑,却并未出言阻止。
顾醒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来到高台之上。此处依旧云雾缭绕,唯有高台正中的一盘棋局清晰可见。顾醒绕着高台走了一圈,却是没有瞧出半点端倪,只能回到棋局近前,仔细瞧了起来。
零陵随后并未入顾醒一样快步而上,反倒是留意起这高台材质。若是府邸石板乃是“坠金石”,那此处所用石料却是那“寒玉金晶”。 若说零陵为何识得,是那后唐都城内宫之中便有此物制成的石台。相传此物出自冥海之滨,乃是鲛人垂泪所化,有温养体魄的奇效。因这古时传言,帝王将相皆是趋之如骛,可奈何此物可遇而不可求,反倒成了稀罕物件。
若非零陵此前入宫时有过接触,决计不会知晓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