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棋子此时正为自己的决断而感到惊喜莫名,可就在要准备下一步行动的的时候,别院之中却突然起了奇怪的变化。
顾醒抬头望向天际,本是淡墨的孤月周边,突然出现了许多光点,一闪一灭。白琊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现象,可当两人再次细看去的时候,那光点连同孤月都消失不见。
而那小道上的白纸灯笼,却突然亮了起来,照得顾醒和白琊睁不开眼睛。两人连忙挡住,避免这突然一下的强光导致短暂失明。按理说,这灯笼的亮光哪会有这么刺眼,分明是其中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如此。
就再两人疑惑不解之际,小道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那声由远及近,重重落在小道石板上,踏踏作响。顾醒连忙抽出短刀横在胸前,努力从指缝间慢慢适应这灯笼中透出的强光。
那来人走到小道口时停下了脚步,并未继续上前,也未开口说话。顾醒瞧见一名提着同样白纸灯笼的佝偻老者,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这名老者约莫六十岁上下,已被霜雪染白的头上上插着一根木簪。
因为灯笼的关系,顾醒瞧不清楚来人的面容,但那嘴中有些墨黑的牙齿,却正巧在白光下显露了出来。那老者身着后唐内宫之中的寻常太监服饰,但看材质却比寻常太监穿的好些,应是中官,典官之流。
只是此时莫名出现在此,恐怕来者不善。顾醒慢慢挪开了挡在眼前的手掌,警惕地打量着来人,白琊则将软剑一抖,如临大敌。可那老者并未有出手之意,只是抬起手示意两人跟上,便默默转身向来路走去。
白琊朝顾醒头来问询的目光,顾醒再次环顾四周,默默点头,两人这才一前一后跟了上去。那身着太监服饰的老者走的并不快,但顾醒和白琊却无论怎么跑都追不上那人步伐,似乎刻意保持距离一般。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两人终于走出了小道,顿时豁然开朗。一片茂密竹林出现在两人眼前。此时已是盛夏,绿竹郁郁葱葱,可在夜晚瞧来却是诡异莫名。在竹林旁边有一间矮舍,建筑风格与“人间是非”别院如出一辙,并没有后唐特有的传承,而是独树一帜。
倒有些像顾醒前世所知的农墅,只是比之又有不同,或是刻意调整了比例,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老者推开房门,示意两人进入其中,顾醒和白琊对望一眼,皆是不敢跨前一步。老者似乎有些恼怒,那墨黑的牙齿上下拉扯发出刺耳的声音,可这老者偏偏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这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此时这处相比别院而言在三个人,也正抬头瞧着这处佛塔,看得聚精会神。细细听去,其中一名年长的男子咒骂道:“这劳什子佛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岂非诓骗老夫?”
另一名语调仍旧有些稚嫩呃男子则说道:“风前辈,此处或许有什么机关,若是破解后,就能出去。”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三人中至始至终没有开口的一人突然朝着顾醒和白琊冲了过来,未等顾醒有所反应,便是火辣辣地一巴掌打在脸颊上,另外两人瞧着这边的异动,顿时扭过头来。
顾醒这才看清来人的面目,这高耸细腰身材婀娜,脾气却异常暴躁,动不动就要把任大卸八块的女子,不是零陵又是何人。只是好巧不巧,在这里撞见,实在有些冤家路窄。
白琊见那女子一上来就给了顾醒一个大嘴巴子,连忙将顾醒拽到身后,笑着对那女子问道:“可是我家顾小子惹到了姑娘,此时说话却又不便,可否容后再说?”
这时,与零陵一同入内宫跟踪的风正扬和冷万章也凑了过来,瞧见从白琊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的顾醒,冷万章连忙挥手示意。零陵则是一个冷眼望去,吓得冷万章连连后退。
这一出被白琊看在眼里,心中了然,“这姑娘性子泼辣,定是与顾醒相熟,不然可做不出这等事来。”
未等零陵开口,顾醒从白琊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冷万章一抱拳,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才摸着有些红肿的脸问道:“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零陵本想着这一巴掌后便息事宁人,可顾醒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质问她,便要推刀出鞘,将这碍眼之人当场斩杀。可与顾醒一道的女子早已挡在他身前,目露凶光,有着你若动手我便出剑的架势。
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风正扬,此时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零陵小娃娃平日间作威作福,此时被人硬生生怼了回去,怎不叫他开心。随即站出来朗声道:“你们两个为何在此?”
白琊一探不出风正扬的风险,只能借势退一步抱拳道:“前辈有所不知,我等是寻着黑甲军一路追击到此,却误入幻境,碰巧遇上前辈几人,看来是有救了。”其实刚才三人中的对话被他们二人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这般说辞,无非是给老前辈一个台阶下,免得驳了面子。
这一句正中风正扬下怀,那肮脏老头笑嘻嘻地说道:“女娃娃聪慧,我等正在琢磨破解之法,不过既然你们来了,便让你们先行破解,如何?”
白琊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这老者如何奸猾,居然借坡下驴,想将这苦差事丢给他们。
那一边零陵却已是先声夺人,“风前辈,这顾醒无德无才,恐怕指望不上,还不如靠我们自己。”
顾醒闻言已有些恼怒,但转念一想,零陵?此举恐怕另有所指,便出言示弱道:“正如零陵姑娘所言,在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