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众死里逃生之人中,唯有冷万章一人得以逃脱,而其余人等目标太大,折损颇多,只能选择折返以待良机。但此时的洛阳城已被为了个水泄不通,四门皆有重兵把守,就连一只飞鸟也难以逾越。
这无疑是李存勖故意留下的后手,除了依仗着内宫之中的“天罡云图”改变奇门八局,让一众来犯者深陷幻境之中。还可以引诱两方势力火并,以达到“未及此,先内耗”的目的。
最终,李存勖得以存活下来,这恐怕是一众人等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因为,若是不能将此人彻底抹杀,那他“天子一怒”带来的后果,便是伏尸百万。
“匹夫一怒”未能建功,却是后患无穷……
缀星宫,正英殿,午时初许,日头正浓。
李存勖已经从惊魂未定中缓了过来,此时正端坐在殿中偏角的一处矮凳上,端着一只古朴精致的茶盏,凝神细看,却未饮下一口。
而此时殿中还有另外三人,在这场乱局中一直未有出力的王总管和五皇子,正跪倒在李存勖面前,瑟瑟发抖。
殿中正中央还有人被绑缚住了双手双脚,倒在地上,不住地哀嚎着,似在宣泄怒火,亦或是在向此时的胜利者求饶。李存勖抬手揉了揉耳朵,对着呱躁的声音显然已有些不耐烦,随即放下茶盏,端详这眼前两人,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
王痒在内宫之中多年,常伴李存勖左右,自然深知这名已到中年后唐国主的脾气秉性,连忙猛磕响头,蠕动嘴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让眼前之人了起来,望向李存勖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存勖开始假装认真思考起来。随即双手合拍道:“我知道了,是她不愿为我唱一曲‘伶人戏’!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办不到,我怎么能留下她呢?你说是不是,王总管!”
未等李存勖说完,王痒已握刀的手猛然收紧,向着李存勖冲了过来。可李存勖却并未慌乱,依旧惬意地打着哈欠,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掌便将已近乎癫狂的王痒给击飞了出去。
王总管也算是内家高手,却在顷刻间被此人击倒在地,可见此人功力深厚。
“亚父不必动怒,王总管也是急火攻心,待掏出了他的心脏瞧上一瞧,便知是红,还是黑了。”说完,李存勖又捏着嗓子走了个婉转唱腔,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此时大局已定,他已无后顾之忧,所以才如此放浪形骸,在这些人年前毫无顾忌。因为,这几人马上就将变为一具死尸,跟死尸计较,岂非太无趣了些?
而那被唤做亚父的老者,正在此前跟顾醒几人缠斗不休的李长风。如此看来,此人一直贴身保护着李存勖,寸步不离。
王痒想要挣扎着爬起,却被李长风一脚踏在头颅上,动弹不得。刚才那一掌已经震碎了王痒全部的经脉,唯有一口气还残留在口中。
“啐”的一口混着污血的唾沫朝着李存勖方向吐了出去,随即响起王痒含糊不清的叫骂声,“李存勖,你不得好死。我早就知道是你所为,才决意杀你而后快。可纳兰小儿居然出卖我,这李闫韵和是个缩头缩尾的乌龟王八蛋,否则老夫早就将你们李氏一族抹杀掉了。”
“啧啧啧,李闫韵,听见没有,你一直在与虎谋皮啊!”李存勖收敛了笑意,缓步走到李闫韵身边,蹲下身来,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和一个瓷瓶,眼神中满是期待神色。
李闫韵同样咬牙切齿,但在瞧见李存勖手中之物后,却多了几分惊恐和懦弱。连忙开口求饶道:“国主,三哥,求你放过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才铸下大错。若不是那孤啸山庄之人蛊惑于我,我断然不敢以下犯上啊。”
李存勖闻言突然来了兴致,装腔作势地问道:“何人蛊惑于你?你李闫韵这些年在我眼皮子底下干了不少‘好事’,难道我不知道吗?只不过,你通敌叛国的罪名,才是让我彻底失望的根源。”
“我没有,我一直对国主忠心耿耿,忠心于后唐,怎会干出通敌叛国之事?绝无可能!”李闫韵如一只被咬住尾巴的野猫,开始了临死前的拼命挣扎。
若非李存勖拿出那个小瓶,他决计不会如此。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后唐名正言顺的王爷,“十三太保”之一,有功于后唐,绝不是能被轻易抹杀的存在。况且“师父”李长风还再此处,想来李存勖也不会乱来。
李闫韵想到这里,便朝着李长风喊道:“师父,救救我,救救闫韵啊!”
李存勖并未转头,但其身后的李长风已悄然开口,冷声喝道:“你个不孝子,妄为后唐子民。若是你阿耶还在,也会如国主这般,大义灭亲的。从现在开始,休要再叫我一声师父!”
李闫韵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他肥硕的身躯捆绑在一层薄薄的内衫之中,但已被汗液浸湿,听完李长风的言语,不禁打了个冷颤,似有一股冷风将他包裹其中。
李长风此时满脸怒容,立马对脚下的王痒出手,李存勖耳边传来几声惨叫后,曾经不可一世,机关算尽的王总管,便再也没了声息。
李存勖恍然转身,对着此时已吓得屎尿齐流的五皇子说道:“王总管他,也是个可怜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你拖下水啊。”又是一声无望的叹息,李存勖轻轻拍了拍手,立马有两名披甲兵士从殿外走了进来,抱拳朗声道:“请国主令示。”
又是一声叹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