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叩门的声音响起,一个20出头,扎着马尾辫,一身护士服的女孩走了进来。这还能是谁,敢在吃饭时间打扰顾醒的,只有自己的宝贝徒弟田蕊了。一进门,田蕊就开始说着,今天大雾的事情,还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说这是因为某种气体泄漏导致的。幸好自己戴了口罩,没有吸入太多,不然估计今天师父就看不到她了之类的话。顾醒饶有兴致的听田蕊把话说完,吐了一口鸡骨头说道:“今天的雾气,并没有那么夸张,充其量是抵抗力差些的人会受影响,你看师父我,不是好端端的吗?”话还没说完,顾醒就觉得异样,喉咙发痒,有种想咳嗽的冲动。
完了,“刚说完就要被打脸了吗?这不是要让为师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不能在小丫头片子面前出丑,还是赶紧让她出去才好。”顾醒心里想着,抬起来,淡淡的看着他唯一的可爱徒弟。田蕊不知事感觉到了什么还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师父,我还有事,先走了哈。”话音刚落,就蹦蹦跳跳的出门而去,也没来得及看顾醒眼神的变化。这下,顾醒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咳意上涌,感觉已经压抑不住,只能咳了出来。但是,这一咳,把自己吓了一跳。
纸上不是以往的痰状物,而是一滩黑血!
触目惊心的感觉瞬间让顾醒背脊发凉,难道是因为今早的雾气?还是自己长时间的流连酒吧,报应来了。来不及多想,顾醒立刻给自己来了一整套的初步检查,可以断定,应该是早上看诊的时候和病人交叉传染了。这个结论一定,顾醒就想立刻开门告诉主任,今早的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当顾醒要摸着门把手的一刹那,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当顾醒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周围都是曾经的同事,面上都是焦急的目光。主任的胖脸也比以往更加仁慈和紧张,让顾醒本来想放下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因为,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和严重。
突然间,电视的报道也接踵而至,报道称,今早的大雾带有致命毒性成分,吸入的群众请尽快就医,目前还没有特效药,但政府已经在抓紧研究,会尽快解决。“关掉!”主任一声怒吼,值班护士只能手忙脚乱的关掉电视。
现在好了,自己躺在床上,围了一圈的人眼睛都开始红了,还用一种关爱重症病人的感觉注视着顾醒,顾醒如坠冰窖,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主任这时突然撤掉口罩,坐在床边对顾醒说,醒子,你是好大夫,虽然我平时对你是严苛了些,但是这是看在你资质好,想严师出高徒,没想到今天的事,却害了你啊。看着主任略带哭腔的话语,顾醒好久才缓过来,却也释然了。安慰着主任说,“您辛苦了,我从未怪您,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一个人来城市闯荡,您待我如亲儿子般,我是知道的,如今便是命里的劫数,既然躲不过去,我只能面对。”说着,眼角也开始泛起了泪花。床边的众人也收到感染,淅淅沥沥的哭了起来,田蕊哭的最厉害,几乎瘫坐在地上,只能被人搀扶着走了出去。
顾醒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今日便是劫数,在劫难逃。往事如白驹过隙,开始播放,曾经的种种悲喜也在被删除,这便是要去了吗?人世间的美好我都还没感受到,不甘心啊。慢慢地,声音开始变得稀疏,眼睛也困的快要合上,主任声嘶力竭叫嚷着心肺复苏,顾醒慢慢地躺下,想着如果能够答应邻居妹子,说不定还能有人给自己送终。
出身平凡的孩子,总是比其他健康家庭的孩子更早熟,童年的过往历历在目,但是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了,也许这一世只能这样了,希望下一世还能治病救人,不枉费自己的一身医术。想到这里,顾醒想起了还在老家年迈的父母,还有正在上高中的妹妹,不禁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当顾醒准备在弥留之际给父母打个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在有任何动作。
而白天哭的几近昏厥过去的徒弟田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里,正冷冰冰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空气陷入停滞,顾醒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但是却徒劳无功。而田蕊,已没有曾经那娇小可爱的神情,只有看待尸体时的冷漠。突然间,田蕊的声音缓缓出口,让顾醒不寒而栗。她说道,“城市突起白雾,很意外吧?冬季这种时候其实很多,只是人们并不会警觉罢了。”“你什么意思?”顾醒急急的说道。“没什么,科学总是需要人们牺牲的,医学的进步需要新鲜的血肉来堆砌,而你,不幸成为其中之一。我亲爱的师父。哈哈哈哈哈哈……”
田蕊的面色突然变得狰狞和狂热,继续说道,“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我们并不是一个人,我有幸加入这个组织,参与足以颠覆世界的行动,让我兴奋。而你,将成为我们解剖的对象,为伟大的医学提供关键的数据,师父,难道你不感到开心吗?”
听到这来,顾醒彻底清醒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而自己病情的突然加重,是田蕊所为。顾醒突然想起,中午田蕊进门后的突然离开,还有自己忘记戴手套后拉的门把手!
是的,师父,你的洁癖本来让我无从下手,但是你大意了,而且你根本不可能怀疑到我身上,因为你不过只是试验的第一步,而那些人会治愈回家,然后再次感染,这才是我们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