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休本意是为了问清楚这一路程所需时间花费,好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计划,但这一瞪中,也夹杂着一些跟老黄头较劲的意思,却被老黄头本末倒置,借机指摘于他。
罗休还欲言语,被一旁冥尊拽住,只能悻悻然作罢。而冥尊顺势给墨野使了个眼色,墨野立即抱拳说道:“刚才幸亏有前辈出手相助,我等才得有脱身,只是这一去路途遥远,我等又不熟悉路途,还望前辈明示。”
老黄头被罗休这么一瞪,就有些在气头上。可经墨野这么一说,就慢慢收敛了怒意,转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轻咳两声,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尔等不必忧心,老夫自有分寸。至于地图嘛,早已让二丫头备好,待汇合之后,便与你们商议,如此可好?”
“甚好!”墨野还未开口,被冥尊拽住的罗休便出言回道,差点没把老黄头气得七窍生烟。要知道,老黄头这一生跌跌撞撞,却是将这逗人为趣当做人生一件乐事,可偏偏在罗休这里老是碰钉子,怎不叫他气不打一处来。
冥尊眼见两人又要对上,便一脚踹在罗休身上,让他先行探路,自己则走到众人之后,继续断后。墨野则跟那老黄头就此闲聊起来,方才知晓那淬鸦谷的寒鸦老人,也是一名“赊刀人”。
老黄头说起这赊刀人似乎来了兴致,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墨小子,老夫瞧你顺眼,便多说几句。这‘赊刀人’自先秦起,便流传在军伍之间,非生死过命兄弟不可邀,乃是自发形成的组织。”
墨野此时心急如焚,刚才虽是听了老黄头的言语心中稍安,但依旧未能完全打消顾虑。加之洛阳城中直到此时依旧没有动静,更让他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可此时老黄头对他滔滔不绝,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味,墨野实在也不好驳了老黄头的面子,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一旁的白琊此时虽是一言不发,可心中却又一种劫后重生之感,反倒带着淡淡笑意地听着两人之间的言语。老黄头冷不丁地转头望来,白琊先是为之一愣,但随即点头附和道:“小女子之前也有所而言,这‘赊刀人’极为神秘,寻常之人不知也没什么稀奇。”
这话说的极其考究细致,寥寥几句便将老黄头的捧的乐开了花,对白琊投来赞许的目光,又回望了一眼墨野,只觉着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黄头见两人这般兴致勃勃,也不继续调两人胃口,接着说道:“‘赊刀人’因是口口相传,故而组织庞大,却并未形成一个明确的阶级分化,只要身为‘赊刀人’,皆是过命兄弟。一人有难,万人来援。”
老黄头言自此处,不无得意地望着两人笑道:“这下你可知道,为何老夫有信心让那寒鸦老人出手相助了吧?”
白琊望向墨野,墨野温柔一笑,两人具是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老黄头瞧着两人越发顺眼,又继续说道:“老夫身为‘赊刀人’中一员,深感光荣。可在李唐王朝初始,‘赊刀人’却因人数之众引发当权者不满,被悉数斩杀殆尽。这出乎意料的清洗,让‘赊刀人’由名转暗,不再轻易暴露身份和行踪。”
“那‘赊刀人’可曾走出军旅,吸纳其他人?”白琊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曾,这也是‘赊刀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一旦成了‘赊刀人’,那便不可对寻常人言明,一来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来嘛,并非人人都能理解‘赊刀人’,故而我们才有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如此说来,‘赊刀人’隐匿军旅中,那你们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墨野也学着白琊,开口询问道。
老黄头闻言嘿嘿一笑,并未着急回答,而是用手比划了个圆球,似乎想让两人猜上一猜……
作者言二三:写在第二卷“悬壶卷”前。本来想好好写一下,给第一卷“前尘卷”画上完美的句号。从开始构思到写到现在,215天的坚持,终于将第一卷写完了。很多人都说写的太啰嗦,节奏太慢,但我有着自己的想法。每个30万字都想终结,可又忍不住继续写下去。前尘终了,父辈的故事在此而止,而顾醒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