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中堂内的宾客都簇拥在一起,见证这许久未见的喜事。
涵姨和一旁的丫鬟扶着新娘子拾阶而上,来到正堂门外,又轻拍了下新娘子的手,朗声道:“跨过这道坎,便是两家人,迈!”
新娘子在涵姨的提点下,又抬脚迈过了门槛,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新娘子身上,就连陈浮生也不例外。似乎这也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成亲,不论真假,至少此时的氛围,足以让人心向往之。
县尉夫人率先一步走上前,上下打量着新娘子,嘴角已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丫鬟自然退到一边,顾醒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却发现这丫鬟不是二丫头,不知为何换了个人,还是说另有安排。
县尉夫人顺势接住新娘子的手,踱步来到陈浮生近前。陈浮生从新娘子入门的那一刻起,眼睛就不曾挪开过。
县尉拈须含笑点头,对着一对璧人的天作之合,甚是满意。
院中的锣鼓继续吹奏着,便随着院中街坊百姓的谈笑声,将当下的喜庆推向了高潮。待新娘子与陈浮生对望而立,涵姨自然当仁不让。立于一旁,要行那媒人司礼之责。
可偏偏这个时候,堂中有一人出声打断,“县尉大人,大伙吃好喝好,不妨先将贺礼献上,好让这喜庆更添几分,如何?”县尉大人瞧见此人,明显有些不悦。却被县尉夫人一把拽住衣袖,这才强撑着笑脸道:“如此,也好。”
涵姨虽是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就来到一处案台前,吩咐那名老年儒生,“就有劳夫子记录下吧。”那老年儒生已是喝的醉醺醺,听闻涵姨的言语,这才打了个酒嗝,正襟危坐。伸手挽袖拿起毛笔,在砚台中拭了拭,这才点点头。
涵姨似乎也不愿继续耽搁,朝着堂外就是一嗓子,“礼来。”
正堂外再次吹奏起喜庆的音律,随着两人将一大坛子酒挑到院中,堂外便有一名仆从扯着嗓子喊道:“醇厚花雕一坛。”
涵姨闻声便在那老夫子耳边轻声说道:“醇厚花雕酒一坛,记上。”
如此往复,院中贺礼已是堆积如山,县尉面色也再次泛起喜色。虽说耽误了进程,可这送礼,谁不喜欢呢?
等到院中再无贺礼奉上,堂中之人也开始一一上礼。诸如“翡翠白玉、珊瑚红烛、南洋珍珠”等都被一一呈上。县尉大人自然点头道谢,而那送礼之人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待这些“俗物”呈了上来,老黄头大手一挥,大摇大摆地走到场中,抱拳朗声道:“县尉府今日喜辰,小老儿略带薄礼,还望笑纳。”
县尉听闻老黄头言语,轻轻“哦”了声,来了兴致,侧头往其身后望去。老黄头自然没有继续耽误的意思,一挥袍袖,身后三名白衣人便跨步而上,将袖中盒子摆在了桌案上。
那老夫子正要打开,却被老黄头一把按住,轻声道:“此时不便示人,老夫说予县尉大人听。”
在刚才那三名白衣人走入县尉府时,县尉大人就已然有了警觉。此时再瞧见,虽说有些疑惑,却是没有表现在面上,依旧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
老黄头凑到县尉耳边,轻声说道:“长生不老药,请笑纳。”校尉眉宇不自觉地抽动了下,随即后退一步,抱拳笑道:“承蒙前辈大恩,无以为报。”
周围之人皆是一头雾水,县尉大人也不遮掩,笑着解释道:“此物乃是这位前辈的一番心意,为小女调理身体所用。只是太过贵重,不便示人,还请见谅。”
堂中宾客虽有疑惑,但还是点头,随即催促着,“还不拜堂成亲,新娘子都等急了吧。”
说完便是一阵哄笑声,刚才尴尬的气氛顿时被喜庆冲淡,堂外又开始奏起了欢快的音律,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