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痂’?难道人伤口好转后结出的痂?咦!好恶心,这种东西,怎能食用?”
“这都是小打小闹,这位虏国公一直以来都不听国主管束,并拥兵自重,分庭抗礼,看来此处来此,必然也是为了这图,这下有好戏看了。”
场下之人议论纷纷,二层楼上更是精彩纷呈。
李存进瞧见此人,便是怒容相向,须发皆张,抬手便指,“你这贼人,还敢到此处来,不怕死无全尸吗?”
那宝相庄严的虏国公,却是眯眼含笑,“小臣自归顺后唐以来,一直安分守己,却不知哪里开罪了将军,如此诅咒小臣,让小臣心中难安啊。”
顾醒在堂下瞧着热闹,老黄头却是一脸凝重,他可是知道,此人这些年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颠覆后唐取而代之。遥遥听闻后唐国都洛阳大乱,竟是顾不得身份,要来亲自参和。
老黄头又使劲酌了一口,将那烟头中的烟丝吸的通红,良久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吐出一条长长的烟线。老黄头这一手将顾醒等人熏得是头昏脑涨,涵姨都懒得与他针织,连忙逃开,免得“中毒身亡”。
周遭的一群人纷纷回头望了过来,脸上神情具是不怀好意。老黄头却是毫不在意,展颜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还不忘将烟杆举了举,似乎还有挑衅之意。
那群人见是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便也懒得计较,继续将目光投向此时如“璀璨星辰”般耀眼的虏国公身上。
陈浮生在此人出言时已有了盘算,既然能在此处驳斥倾城夫人,自然是留有后手,不会如此托大。当虏国公表明身份,陈浮生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含笑着望了过去。既然此人驳斥倾城夫人,那自己也不能得罪才是。
虏国公却是保持着慈眉善目的模样,一挥手,“诸位不用担心,我不过是为了维护国主威严,身为臣子,必当尽忠才是。”
他这一句“尽忠”,却没换来太多的附和,不知是那些宾客还没缓过劲来,还是觉着这怎么听起来都相似谎言的“实话”,有些啼笑皆非。
其他宾客不敢出言反驳,李存进却是丝毫不惧。闻言冷声笑道:“虏国公何时这般为社稷操心,可是我后唐之福啊。”
虏国公此人甚为圆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立马接过话头,“还请李将军在国主面前替我美言两句,好让国主知晓我心啊。”
李存进闻言再次冷哼,却没有再搭理他,转过头去,不发一言。
倾城夫人见两人博弈,正好落得清闲。却不曾想虏国公又将矛头对上了她,“倾城夫人,你这‘太平客栈’怕是不想开了吧?恩?”
倾城夫人何等圆滑世故之人,虽在顾醒面前真情流露,却将这权贵之间的平衡,拿捏的是恰到好处。“虏国公见笑了,奴家一介妇道人家,哪里上得了台面,刚才不过一时情急失言,还望恕罪。”
虏国公不怒反笑,只是笑声中夹杂着缕缕阴冷,跟此处的热络互为两极,让人听了,难免有些不寒而栗。
顾醒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声问道:“可是内劲深厚的行家?”
老黄头抬手将烟杆在桌案上敲了敲,回手插入腰间,“此人内劲比我,只高不低。不过嘛,老夫胜在江湖阅历丰富,大风大浪里淌过来。若是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顾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比了个大拇指,抿着嘴使劲点头。一旁二丫头瞧见这一幕,却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中暗道:“这黄爷爷莫不是又在吹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