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两人之间嫌隙渐起,易别和易南星同时出手拽住两人,不住劝道:“都出生入死过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事?”
倾城夫人顺势倒在易南星怀中,娇声问道:“你不在乎?”易南星单手托住多年未抱的佳人,轻轻一声叹息,“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倾城夫人闻言脸颊瞬间绯红一片,却还不忘斜眼瞧着涵姨,似有示威之意。涵姨却是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这女人的矫揉造作。陈浮生面色如常,继续说道:“借着这层关系,想来在泽州府内,倾城夫人可保三人平安,应是绰绰有余。如此,在放出小心,依循洛阳朝堂那位的心思,必然会明里暗里派人来打探情况,而有了李存进的先入为主,李嗣源必然不敢落于人后,到时,这泽州府自然会热闹非凡。”
倾城夫人耳中听来,眉宇闪动,一下子站起身挺直了腰杆抬手指着陈浮生的鼻子骂道:“黄口小儿,你居然如此狠毒,让老娘当那替死鬼?”
这一出让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就连老黄头都只能憨憨傻笑两声,不知该如何圆场了。
陈浮生却是毫无顾忌,又继续说道;“就是要让倾城夫人暴露在阳光下,我等才能躲入阴影之中。”未等倾城夫人发作,易别似乎听懂了陈浮生的弦外之音,接口道:“陈公子所言,莫不是声东击西,想要将祸水往那河洛城引,如此缜密心思,在下佩服!”
倾城夫人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住易别耳朵斥责道:“好小子,不过数日光景,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幸好他是个男子,若是女子你是不是为娘都不要了啊?”
易别面容顿时涨得通红,连忙求饶,“阿娘,误会,误会。陈先生的意思是,泽州府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按照这两方人马的心性,决计不会轻易上当,反倒会觉着我等刻意为之。加上阿娘您背后……咳咳,必然会产生祸水东引的效果,河洛城自然深陷漩涡之中。”
陈浮生笑着接过话头,“届时易叔和涵姨便可浑水摸鱼,行事自然方便许多,如此说来,倾城夫人心中能否好受些?”倾城夫人冷哼一声,不理会陈浮生,似乎觉着被这般算计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老黄头却一把将陈浮生扯过,悄声问道:“浮生啊,你可知走穷山恶水之中,危险重重,当真不走官道?”
陈浮生黯然叹息,“哪怕我还有半月光景,也不会铤而走险。”说着掀起衣袖,露出白皙手臂。上臂上赫然又一条暗红血线,从手腕处方向蜿蜒而上,消失在尽头。陈浮生放下袖口,扯开衣衫。众人皆是倒吸了口凉气,胸膛之上那血线盘绕,竟然现出一朵血莲模样,煞是好看。
但越是好看的事物,越是危险。老黄头颤声问道:“可还有时间?”
陈浮生整理好衣衫,苦笑道:“若是三日后赶不到淬鸦谷,便只能独赴黄泉,就算神仙也救不了。”
顾醒冲上前抓住陈浮生急切问道:“陈兄是服下了那三日必死丸?这又是何苦呢?”
这手臂上的血线和胸膛上的莲花,皆是服下“三日必死丸”才会出现的图案。服下此药后,服药者周身机能瞬间被激发,但三日一过便会被药效反噬,轻者七窍流血而死,重者血脉倒涌爆体而亡。
老黄头又抽出旱烟抽了起来,似乎他这烟杆中的烟丝,永远也抽不尽一般。每每遇到烦心事,老黄头便会抽上几口,似乎这样便能暂时将烦恼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