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阵清风拂过,在高家二丫头心里荡起了阵阵涟漪。而那趴在桌上的顾醒,许是好久没睡这么香甜,哈喇子流了一地。看得门外之人又好气又好笑。
书中所说的岁月静好,大致也就如此了吧。高潜展这般想着,歪着头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揪着头发,就这么瞧着顾醒。
没想到顾醒就在刚才那阵已然醒转过来,但却贼兮兮的装睡,此时正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一看不要紧,被看之人那俏生生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顾醒也不好再继续装睡下去,只能撑起身子,扭了扭脖颈,双手环胸对高潜展说道:“好看吗?”高潜展自知话中有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竟愣在当场。
就在两人又一次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许久没见的老官家,不知何时已端了一盆清水,站在门外庭院处。许是走路极轻,抑或是两人对望的太过于深情,竟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老管家见状,轻咳了两声,端着清水径直往厢房内走去。路过高潜展时,刻意逗留了片刻,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将那盆清水放在顾醒面前的桌上,并示意顾醒洗把脸。
顾醒双手捧起清水往脸上拍去,惹得高潜展又是一阵轻笑。顾醒看来再正常不过的洗脸方式,换到这高墙门庭家便成了这般值得嘲笑的庸俗了,不过顾醒并没有放在心上,麻利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后,对着老管家拱手抱拳,表示感谢。
老管家仔仔细细将渐出水渍的擦拭干净,将那盆清水就近倒进门外院落的老榕树下,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了看顾醒,又瞧了瞧高潜展,就立在厢房房门处,不再走动了。
顾醒本还盘算着等老官家走后,就开始为高潜展推针,没想到老官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有种要监督的意味。顾醒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便对高潜展投去询问的目光。
高潜展展颜一笑说道:“吴爷爷不是外人,虽然我对你的医术比较放心,但还是怕出了什么岔子,所以吴爷爷刚才跟我说,他要留下来看看,也好护我周全。”
顾醒虽有些无语,但转念一想如此一来也能博取二人信任,便一口应承下来,并信誓旦旦地说:“那就麻烦老官家从旁协助,我来为公子施针。”
顾醒说完,便示意高潜展宽衣,然后趟到卧榻上去。高潜展听闻俏脸又再一次被缥缈红霞,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老官家则是轻咳了几声,一把拉着顾醒便往门外拖去,顾醒立马跟上,但还是被拖了个踉跄。
待两人出门后,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并用一种恶狠狠地眼神看着顾醒,似在警告他不准偷窥。一会功夫,门内之人朗声说道:“可以了,进来吧。”
老官家闻言,一把将跃跃欲试的顾醒扯到了身后,轻声推开房门,确认无误后,才侧身让一条路,示意顾醒赶紧进去。当顾醒踏入门栏后,老官家迅速关上房门,顿时厢房内洋溢着一种幽昙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顾醒左右四顾,并未察觉有坛香或是香薰之物,正在纳闷之时,才发现床榻上之人已然宽衣解带,并用不太透明的薄纱将身体彻底裹了起来。
顾醒彻底傻了眼,如此一来,按穴施针倒成了眼下最棘手的问题。顾醒本想询问这层薄纱能否揭下,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屋内情况已经箭在弦上,老官家在一旁虎视眈眈,若顾醒又任何不轨的举动,必然会被立毙于当场。只能打消了那心猿意马,老老实实的将桌上的寒玉金针卷起,摊在了床榻外围。
顾醒将那寒玉金针铺下,老官家的眼睛顿时眯缝了起来,脸上褶皱的皮肤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待顾醒要转头看他时,立刻恢复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醒扭头见老官家一切如常,道了声自己许是眼花了,又转过头来,瞧着眼前之人。高潜展此时趴在床榻上,头扭向另外一侧,避免了跟顾醒之间的眼神交汇,似是半梦半醒。
而那股透体而出的幽昙花香,正是眼前之人所散发出来的。之前许是衣物的缘故,不曾味道分毫。若不是如此,顾醒岂会被瞒在鼓里这么久,也不会闹出如此多的尴尬。
如今看破不说破,医者仁心,当一视同仁。只是这高家二丫头时不时秋波流转,让顾醒好生犯难。本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虽已有了些轮廓筋骨,但也不至于一见钟情。
但放在这个此时此刻,女子豆蔻年华,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如是想,顾醒也了然。这也是为何老官家如此紧张的缘故。女儿家的清白才是最最紧要之事。所以他从旁监督,也是避免顾醒坏了高家二丫头的名节。
顾醒麻溜的从衣衫内掏出一个牛皮口袋,在口袋里摸出一个棕褐色的小瓶,并将刚才挑选出来要用的金针都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浸泡。
老官家虽不明就里,但也没多说什么。眼见时辰到了,顾醒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从那小瓶中抽出一根金针,使劲抖落上面的水渍,并将火折子吹出明火,将那金针放在上面灼烧起来。
过了明火后,顾醒轻轻吹了吹那有些微热的金针,对准背脊中心,脖颈下半寸处摸点下针。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微微吃痛,老官家正欲上前阻止,便被高潜展摆手拦住。
顾醒淡然一笑说道:“经络不通风肿胀,我刚才给高兄号脉之时,便觉察到此症,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