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突如其来的热情,顾醒有些招架不住。在挣扎数次后终于脱离那炙热且窒息的怀抱,不住地喘着粗气。虽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好发作,在这夜色正稠的当下,若突然跳脚呱躁实在有些不雅。
待平复气息后,才又开始仔细掂量手中的银枪。这柄枪入手透体冰凉,确如一条蛟龙缠绕在手臂一般。虽分量不轻,但好在有内劲加持,舞起来倒不觉得费劲。
顾醒仔细掂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那贾鸿道面带善意地说道:“顾家小子,你不妨双手握住枪柄,看看有什么玄妙?”
顾醒忽而记起刚才对战之际,贾鸿道的那柄黑枪一分为二,险些着了道。这才恍然大悟,也依葫芦画瓢般紧紧握住枪柄,上下反向扭转起来。
只听见精巧机簧声响起,枪柄中间处顿时分开,之前还丝毫看不出拼接痕迹的地方,陡然间便出现了一条细缝。顾醒见此略感吃惊,而那贾鸿道则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顾醒不敢用强,刚才机簧声已经说明问题,这柄银枪决计不是那粗鄙之物,而是能工巧匠所打造的惊世骇俗的利器。依照这个时代的工艺,能做出这般器物着,必死大家无疑。
想到这里,顾醒后续动作定,随着贾鸿道随风而舞起来。
“夜风起,谁知微悲凉。故人逝,今昔在何方。我贾某人三岁练枪,那一年握枪之时便受感知,知今生必为枪手依。只是岁月流转,命运蹉跎,待我九岁那年第一次拿起‘黑龙’时,我便立誓,要用一己之力,为后唐开疆拓土。只是造化弄人,如今不过龙游浅滩,无人知晓罢了。”贾鸿道说完,面露黯然之色。
顾醒正踌蹴不知该如何安慰时,葛老突然推门而出,居高临下的对院中两人说道:“贾鸿道,天命如此,势必不可违。既然后继有人,那不妨就放下前尘过往,快意恩仇,岂不美哉?你道我蛰伏三十载,我道你不过是三十载如一日。如今冲破樊笼,何不用尽气运,去赌那缥缈的未来?”
顾醒听闻瞠目结舌,且不说葛老从未如此豪言壮语,就是这番哲人之思,也让人深感佩服。而那贾鸿道,突然挺拔身躯,昂首而立,面朝北方,举枪过顶。用尽全身气运引一道紫雷从天而降,待一道刺目闪光后,贾鸿道突破瓶颈,整个人熠熠生辉。
后世传言中曾提到,“后唐七年,都城一处别院骤下紫雷,过处不可视,可谓异象。”
葛老看着院中宛如天兵神将的贾鸿道,欣慰说道:“恭喜贾兄得以脱离樊笼,如今境界可谓天下无双。”贾鸿道淡然一笑,再无那般勉强,而是从容淡然,看着葛老抱拳施礼,久久不愿起身。
葛老朗声笑道:“渡人不渡己,知命不知天。”说完便转身回到厢房内,不再有半分言语。顾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场,待贾鸿道周身光明内敛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敢问,您这是突破瓶颈了?”
贾鸿道并未回答顾醒疑问,只是冁然一笑,朗声说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第一枪——相思。”
此枪一出,天地风云骤然变色,一股追忆过往的苦涩骤然萦绕四周,只见贾鸿道盘枪一扫,提枪跃起再重重拍下,似要将那千般愁绪荡尽在万千红尘中。顾醒瞧的真切,连眼睛都不敢挪开半分,生怕一个恍神,就错过了一生。
顾醒将那枪行雷霆默默记在心里,手上依循也跟着比划起来,虽还略显稚嫩,但已初具雏形。待顾醒将第一式融会贯通后,贾鸿道才右手托枪附于脖颈,左臂则挂在枪柄至上。
一阵烟尘四起,贾鸿道又接着朗声说道:“相思只叹故人知,海角天涯无人识。且饮杯中百年酒,一酌一倾慰平生。第二枪——断肠。”
枪出如龙,荡尽人间恶。黑龙出水,便是几度秋凉。梦里自知千回百转,醒时却见孤灯长伴。人生漫漫孤身往,大漠孤烟愁断肠。这一枪刺出,宛如一条黑龙冲向天际,只见贾鸿道手腕一抖,那柄黑枪周身开始抖动,似那黑龙要冲破九天阻隔,成就大道一般。
顾醒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若说那一枪相思还是人间愁绪,那这一枪便是要切断所有人世间的愁怨,那曾经深重在心底的过往,在这一枪下荡然无存。此时此刻的贾鸿道,已然超凡入圣,便不再留念人世间半点情愫。
顾醒见他眼神清明,之前那股阴郁之气已然消散,看来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古语非虚。
来不及多想,顾醒赶忙将口诀和身法牢记于心。同时手上动作有模有样地运转起来,仿佛已摸到了二三分精髓。贾鸿道见顾醒天资如此出众,不觉加快了几分手上的动作,只见他颓然倒地,如昏睡状,手中“黑龙”几近被压的弯曲过去。
贾鸿道双眼微闭,单脚撑地继续朗声喝道:“世间百态眼见虚,遵循心迹方为实。黑龙盘神向天纵,势与神佛共比肩。第三枪——惊龙。”
随着“铛”的一声骤起,贾鸿道身躯在“黑龙反弹的威势下,似那天际流星般飞向前方,去势之快,在电光石火间,便一击将院内一颗百年老树洞穿,可谓一枪动天地,枪出入惊龙。这这招足以让天地变色,鬼神惊。
顾醒也如法炮制,屈身闭目感受周遭气息流转,待运气之际拿捏时机,一击而出,声势浩大,已有了贾鸿道“惊龙”一枪几分神韵。
顾醒接连学了三枪,不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