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是时势造英雄,时运至,天地皆同力,一时之间‘杀胡令’所到之处群里响应,无数被屠戮,在血海中挣扎的奴隶就此站起,北方皆反,汉胡一时相杀,胡人尽死百万。”
“见此疯狂之景,更是使得无数胡人逃回草原,陇西,甚至逃过了葱岭,此后冉闵身死,而胡人已灭大半,留于中原的胡人只剩二百万,此时才是真个心惊,就此不敢杀尽汉族,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更因此才实行鲜卑汉化,开始胡汉融合。”
宋缺赞道:“救汉之存亡,冉闵之功,千古未有。”
柳月清点头,继续道:“从此之后,北地之汉人开始从事农耕,制造,冶铁等百业,而胡人为军负责打仗护土,在那十六国南北朝,频繁的战争中,为兵为将的胡人大量战死,甚至彼此之间相互灭族。”
“而民间农耕汉人不断恢复增长,是以,汉多胡少趋势越来越明显,为补充兵源上的不足,胡族贵胄不得不开始大量起用汉军,因此汉势力渐渐崛起,胡人甚至以公主入嫁拉拢北方士族。”
“所以,关陇武川贵族集团,至今仍然是七胡三汉之胡人军事集团。”
“所以,值此隋失其鹿,天下共逐,南方眼见将一统,北方却仍战乱不休之时,之千载难逢之天赐良机,镇南公,你可愿助我?”
“助我,重启南朝,划江而治,哺育汉民,兴盛汉统,再起北伐,驱除鞑虏,尽复旧山河!”柳月清的眼中,渐渐透出了一道璀璨的光华,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耀的席间几人心神动荡。
原本是主和的宋师道,宋玉致,以及和战都可的宋鲁,一席话听下来已是心神动荡不已,更别提本就主战的宋智,更是心潮澎湃至极。
而宋缺,一席话听下来,锐目已亮起异采,英俊无匹的脸庞,却不含丝毫喜怒哀乐,轻轻问道:“你凭什么平定天下?以什么荡清寰宇?”
柳月清眼之闪过一丝笑意,答道:“凭我,以天,以地,以人。”
宋缺一时哑然,再问道:“凭你的破碎虚空?凭你的天降云海?凭长江之天堑?凭南方汉之人心?”
柳月清大笑:“然也!”
宋缺心下顿时了然,但再问道:“世间流言四起,尽说天降云海席卷淮河,言破碎虚空已近仙人,这些可是真的吗?”
柳月清点头,诚恳道:“是真的。”
宋缺再发问:“世间多有流传,汉王杀戮无算,直如修罗恶鬼,杀戮苍生无有仁心,请问汉王心中究竟是何意?”
柳月清表情淡淡,轻轻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尔,若是怜悯胡教者,必是曾经屠刀未落他身,不知所谓,不明其痛,若是俱我杀戮过甚者……”
“镇南公,其实,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的理念与想法,有他的‘道’,而世上之人,每时每刻活着,他们的‘道’无时无刻不在碰撞。”
“人活着,有一点,就是为了念头通达,而我见不平事总是想一鸣,其中有一点……”
轻轻呼入一口气,柳月清闭上眼睛淡淡道:“我为了此世之‘汉’,就是杀尽这天下,又何妨?”
话语中杀机蹦出,杀气四溢满堂,桌上宋家众人无不暗暗心惊。
宋缺也不在多言,当即道:“我宋阀宋缺,愿率宋阀参战,为汉族复兴,为汉王龙兴,为汉庭北伐,尽效死力。”
柳月清遂回之一笑,承诺道:“他日我若为帝时,必许宋家为镇南王,世袭不替,永镇岭南,而郁林郡太守则予你宋家之人,此后世袭罔替,永久不绝。”
宋缺当即拱手称谢,诺道:“他日,我宋缺定为汉王披荆斩棘,镇守河山。”
随即道:“听闻此时关中开始起乱,李阀亦已起兵,显是关中明主要现了,我等应当尽快行动,及早动作一二。”
“平日间,宋某与巴蜀诸势力早有联系,我会即刻写信快马加鞭送去巴蜀,说服独尊堡解辉,川帮范卓,巴盟羌苗彝瑶,四大首领奉振、角罗风、川牟寻、丝娜,请他们皆投入汉庭,亦为汉庭取得巴蜀山川之险,益州天府之国之富,彻底掌控长江源头。”
宋缺昂身而起,遂请命:“容我即可号召各族,提兵十万北上荆南,为汉王攻伐萧铣,收取荆襄之旧地。”
“还请汉王亦遣大将从江东出兵,猛攻江夏,兵指江陵。”
“可!”
柳月清应下,遂说起一事:“镇南公,你可还记得慈航静斋之梵清慧吗?”
宋缺眉毛动了动,回道:“自然。”
柳月清遂道:“一会我将曾经所得之,一卷天魔策与道心种魔大法予你,此法与慈航剑典微有相似,想来镇南公若观,定然能有所获,必可解你之惑。”
“此法亦是可破碎虚空之术,可参考之。”
宋缺闻言,目中闪过一丝异彩,虽是仍有些不明所以,却仍道谢应下了。
柳月清话还没完,兀的话锋一转,突然道:“镇南公以后遇到此人,定要除了她,莫要在留此心结破绽了。”
“此人想彻底胡化汉族,易衣冠,改文明,转风俗,让世间和平统一,皆是胡化汉人,此实在是大恶,若有机会,不能留她。”
宋缺微微默然,十几年来,静坐磨刀堂,早已看得通透了……便认下了此事。
其实细想蒙元和满清之区别,便已可尽知这想法之危害。
当下众人吃罢饭,撤去席面,商量罢日后之事就此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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