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桂英离开,黄丽婷起身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回到沙发上,向着对面的唐子风笑道:“子风,你这是打算继续吊着他们啊,你就不怕他们真的不跟你们合作了?”
唐子风微微一笑,说:“不合作就不合作呗,我怕个啥?二局那边也只是提出一个意向,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这边的。如果滕机真的不争气,二局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滕机再搭进去我们临一机的。”
“可是,周厂长那边,你怎么交代?”
“也没啥交代不交代的,滕机这些职工的心态不改变,周厂长也不会同意临一机贸然介入。临一机总共才不到7000人,要背上滕机这5000多人的包袱,周厂长也会斟酌一下的。老周毕竟也是临一机出来的,他会眼睁睁看着临一机往火坑里跳?”
“倒也是。”黄丽婷点了点头。临一机兼并滕机这件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也只是受唐子风的委托帮点忙而已,具体到临一机要不要兼并滕机,用什么方法去兼并,她就没必要多操心了。有些事情,唐子风也不可能和她商量。
“黄姐,你这边,未来可能还得帮我做些事。我在滕村这边没有任何一点基础,丽佳超市就是我最大的倚仗了。”唐子风说。
“瞧你说的,自己人之间,还说什么帮不帮的。”黄丽婷嗔怪地白了唐子风一眼,说道:“你要我这边做什么,直接吩咐就行了。姐这个人都是你的,你还客气个啥。”
唐子风假意地伸手去擦额头上的汗:“黄姐,你这话可太有歧义了,万一传出去,我怕蔡工会拿着大砍刀追杀我500里呢。”
黄丽婷嫣然一笑,说:“他才不会呢。谁不知道你唐厂长是正人君子。如果换成韩伟昌,老蔡还真的会不放心呢。”
唐子风笑道:“怎么,老韩的名声已经这么坏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黄丽婷说:“谁敢告诉你啊,厂里谁不知道韩伟昌是你的得力干将,他自己也这样说,所以他有点什么事情,大家都不会跟你讲。
“其实嘛,这种事情,大家也只是私下里互相传,都说韩伟昌肯定在外面花天酒地,但谁也没什么证据。我开了几年超市,也算是对社会上的事情了解一些了,像韩伟昌这种跑业务的,又有权力,还有钱,在外面没点名堂才奇怪呢。不过,他回到厂里的时候,还是挺本分的,孙师傅对他管得严着呢。”
“这就叫水至清则无鱼吧。”唐子风说,“这件事,周厂长上次也提醒我了,看来我真的得和老韩谈一谈了。”
这个话题,大家也只能是点到为止。说起来,黄丽婷和韩伟昌都是唐子风的亲信,黄丽婷这样贬损韩伟昌,肯定是不合适的,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说话的分寸。
“兼并滕机的事情,如果最终办不成,也就罢了。如果真的要兼并滕机,滕机至少有1500名冗余人员,对他们的安置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黄姐,你对此有什么好建议吗?”
唐子风把话头引回到了正题上,向黄丽婷询问道。
黄丽婷说:“我能有什么好建议,不外乎就是子风你过去在临一机搞过的那一套吧?我看张建阳当初做得就挺不错的,那不都是你给张建阳出的主意吗?”
唐子风说:“当初临一机裁撤冗员,的确是我在操作。但滕机的情况和临一机又有不同。临一机在临河,临河的经济情况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也素有商业传统,我们组织那些裁撤下来的职工做点小买卖,也能做得不错。”
“可不是,汪盈搞的搬家公司,现在就红火着呢。她到处说是你唐厂长指导有方,说要找机会感谢你呢。”黄丽婷笑着举了个例子。
汪盈当初可是临一机裁撤冗员时候的一块绊脚石,为了把她搬开,唐子风没少花心血,还搞了不少阴谋。汪盈被安置到劳动服务公司之后,阴差阳错地与其他被裁撤下来的职工合开了一家搬家公司,凭着她出色的口才,愣是把业务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已然是临荟公司旗下最赚钱的产业之一。
汪盈从搬家公司获得了不少分红,也成了临一机“先富起来”的一员。有了钱,又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汪盈的心态改变了许多,不再是过去那个人见人怕的刺头。回想当初唐子风把她安排到服务公司去待岗的过程,她非但没有恨意,反而觉得这是给自己创造了机会。于是,她在心里对唐子风充满敬意,还经常在别人面前说是唐子风给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二春。
没办法,重工业企业里的风气就是这么开放,大家说话真有那么一点没遮没拦的劲头。
黄丽婷一向把自己当成唐子风的嫡系,现在见汪盈也有对唐子风卖身投靠的意思,心里自然是醋意满满,遇到有机会的时候,就要忍不住酸上一两句了。
唐子风也算是阅女无数的人,对于女人之间的这种小矛盾岂能不懂。他呵呵一笑,并不接黄丽婷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滕村这个地方,和临河不一样。一是经济发展情况差,没有太多的商业机会。另一点就是滕机的职工缺乏经商能力,要让他们像临一机的人那样去做小生意,只怕是不太容易。”
黄丽婷深有感触:“子风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滕村人做生意的意识太差了,就是我这超市里的职工,对待顾客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我原本还担心他们这样会得罪顾客,后来我到其他商场去转了一圈,发现各家商场的职工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