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菡天手中拐杖轻敲数下地面,沉声说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墨离身为钜子多年,却从未曾想过要将墨家发扬光大,在老夫心中,他根本就配不上钜子的身份,若他问及,一切后果有老夫承担便可……”
墨者闻言,依旧满脸的担忧:“可是,我墨家理念非攻兼爱,决不轻易滥杀无辜,这么做有违我墨学理念啊……”
陈菡天闻言,回头望着那年轻的墨者,露出一脸叹息的神情对他说道:“难道你也想学那群酸儒迂腐不堪么?大势环境下,
需要有所变通才能立足与世,更何况我墨家没有对不起百姓,今日所做一切,只是为了让他们将来能活的更好,当然,
代价是有的,不过这些代价跟我墨家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煎熬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咯哒~咯哒~”
“咯吱吱~”
说话间,大街拐弯角落处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车轮木轴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下,显的是那么的刺耳……
陈菡天闻声望去,只见黑暗处三辆马车向自己缓缓驶来,车身皆用布幔包裹的是严严实实……
等马车在陈菡天身边停下后,他上前拉开其中一辆马车上布幔的一角,确定内中货物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今夜,就用这些燃放烟花的火药,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震惊吧!”
……
茶楼内……
听完上官雁的讲述后,皇甫翟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神情,只见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拎起水壶望自己和上官雁的茶杯里再次添满了水。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竟有不少水溅到了桌面之上。
“你很紧张么?”上官雁取起茶杯问道,“有生之年能见到让你如此紧张的一幕,我是不是该说我很有成就感呢?”
皇甫翟放下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对上官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和陈菡天联系上的?”
上官雁说道:“你说呢?钜子?事实上我早在数个月前就知道了墨家要作乱计划,与是暗中联系到了墨家主事,将当年助刘策平定定州之外时所备的另外一批火药交给了陈菡天,
他是一个激进的人,虽然聪明,但年龄太大,轻易就能被利用,与他联系合作对我而言,并不难……”
皇甫翟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除了火药计划,你就没有其他步数了?”
上官雁轻声一笑:“当然不可能,毕竟我曾经是你的得意门生,怎会做把宝押在一边的蠢事?自然是还有另外的算计在进行……”
皇甫翟取起铜镜,问道:“你指的是卫炽么?”
上官雁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望着皇甫翟,空洞深邃的瞳仁仿佛能将一切都看穿一般。
……
宇龙轩……
“卑职东宫卫率左恒年,有要事禀报皇上……”
待卫稹从阁楼之外透气回来落座瞬间,太子身边侍卫左恒年忽然跪在卫稹跟前,脸上神情万分凝重……
“何事启禀?但说无妨……”卫稹一见左恒年,眉头顿时一皱。
左恒年闻言,眼角余光瞥了眼太子,尔后大声对卫稹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自去年至今,一直在暗中瞒着朝廷暗中圈地以饱中囊,已与陵武境内私纳土地数万余亩……”
“左恒年,你……”
卫冉闻言满脸不可置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出卖自己……
“太子,可有此事!”
卫稹闻言面色一黑,猛地一拍椅把,冲卫冉沉声问道。
卫冉大惊失色,连忙跪伏在地对卫稹拱手说道:“父皇,请听儿臣解释,儿臣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卫稹冷眉一横,打断卫冉的话,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是承认自己私纳田产了?当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卫冉闻言,额头登时冒出一抹细汗,喉结不住打滚,只能伏地拱手,对卫稹的责骂不敢作声。
“看来今晚这御宴,似乎不单单是为庆祝庆功大典准备啊……”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刘策,默默饮下一口酒,继续看着卫稹父子之间到底演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