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二十六,清晨……
“呜~~”
“咚~咚~咚~”
雄壮的鼓号声齐鸣,响彻回荡在整个伏龙关前,同时紧闭的关门洞开一瞬……
“唏律律……”
“咯哒哒……”
数百嘶啸的战马踏着沉重的铁蹄从巨大的关门内冲出,骄艳的旌旗迎风林立,直扑周军大营而去……
“杀啊~~”
数万齐军将士厉声嘶吼此起彼伏,挥舞手中兵杖,紧随为数不多的骑兵,向敌军主营虎扑而去……
“驾~~”
胡洪曙扬鞭一甩马背,手持一柄开山斧,冷眼死死锁定远方正在集结的军阵,抱着必死的信念杀将过去……
在胡洪曙身边,是伏龙关内仅有的八百三十名骑兵,各个都是在陇州从军多年的老兵。
他们面对庞大的敌军阵营,脸上没有半丝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无尽的自信,这就是身为一名老兵该有的傲气。
周军方面……
“终于来了……”
遥望着从伏龙关内冲出来密密麻麻的身影,李宿温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迅速对许崇明下令道:“命令大军做好准备,一切按计划行事……”
许崇明点头领命,立刻指挥早已准备就绪的周军将士结阵向前迎了上去……
千人为一阵,足有八个战阵正面准备迎击齐军冲锋,战阵前方各自设有拒角,两翼则有三千士兵守卫,防止敌人迂回包抄。
这些周军士兵不少也都是有过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对于伏龙关齐军的进攻,并没有表现的如同其他地方杂牌新兵那样不堪,也算是难得的精兵了……
他们各自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腰刀,在前排撸盾的掩护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激烈厮杀……
铮铮马蹄声越来越近,纵使只有八百骑兵,那股压迫感给步兵尤其是前排刀盾手的压力是十分震撼的。
因为一旦军阵前排的刀盾手放弃抵抗,那极有可能导致此部军阵崩溃,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战争的走向。
“轰~~”
汹涌的骑浪席卷而至,不到百步距离,与之对阵的步兵军阵俨然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脚下的地面都在剧烈震晃……
“弓箭手准备~~”
两军相距八十步距离,许崇明一声怒吼,各军阵中的弓箭手立刻出列扬弓,将一支支冰冷的箭镞呈斜角瞄准了半空……
“放箭~~”
“飕飕飕……”
嘶吼的命令从许崇明喉咙内竭力喊出,蓄势待发的弓箭手,立刻松开紧绷的弓弦,瞬间箭矢黑压压一片,密如飞蝗,从半空贯落,直扑正在发起进攻的齐军士兵……
“叮叮叮叮……”
策与马背上的胡洪曙挥动手中开山斧,将半空中落向自己的箭雨尽数扫落。经过一夜鏖战的他,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
“吁~”
“噗噗噗……”
“呃……”
然而,胡洪曙身边依旧数十名疾驰的骑兵被锋利的箭矢洞穿甲胄缝隙,要么就是被射中了马匹,在一片哀嚎呻吟声中倒落在尘埃之中。
“继续杀,冲过去~”
胡洪曙没有理会倒下的同伴,只是继续大声命令骑兵加速向周军主阵冲去,惟有如此,才能避开敌军箭雨的洗礼……
“咯哒哒~咯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依旧震耳欲聋,二十步之外,撸盾后的步兵紧咬牙关,用肩胛死死抵住大盾,准备迎接骑兵的冲锋……
“哈~”
“砰~”
“呼~”
胡洪曙策马临至一处周军阵前,大吼一声,猛地一扬手中开山斧,用力朝眼前的拒角一挑,拒角立刻翻腾而起,倒转着向敌军军阵砸去……
“啊~~”
拒角撞向撸盾,瞬间压垮一整片黑压压的人群,锋利的尖刺扎入士兵的躯体,顿时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凄喊,阵型一时间出现不小的波动……
“杀~”
见战阵被撕开一个口子,胡洪曙再次大吼一声,带军从破开的缝隙口直贯而入,手中开山斧气势磅礴,每一下挥落必定带起成片沸腾的热血……
“噗呲~”
冲入阵中的胡洪曙开山斧斜砍直上,直接凿入一名周军长枪手的胸膛,但见那被皮革包裹的胸膛登时喷溅一抹殷红洒落在空气中。
“呀~”
胡洪曙大吼一声,手中开山斧奋力一抬,将那长枪手从地上带起,尔后狠狠一甩,砸向他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再次掀翻一整片……
一击得手之后,胡洪曙对着战马四周涌上来的步兵一个弧扫,瞬间腥风血雨四骤,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锐斧的攻势下原地旋转着倒下,在血泊之中消散……
“嗷嗷嗷……”
胡洪曙身后的骑兵也嚎叫着杀入战阵,铁骑与步兵相撞,到处皆是一整片人仰马翻的情形……
一名周军刀盾手在一骑逼近之际,手中圆盾护住要害,用力向前一顶,似乎要凭借自己血肉之躯将战马拱翻。
但是,他还是太天真了,马背上的齐军铁骑不闪不避,在刀盾手近身之际,借助马速疾驰之威,扬起手中马刀对准他的圆盾挥落……
“砰~”
“呲~”
圆盾在这一刀挥落刹那,瞬间被削去半边,连同他那粗糙的脸颊也被刀锋划过,变的血肉模糊……
八百铁骑排山倒海般全数杀入阵中,在一番残酷的蹂躏之下,这支战阵很快就溃不成军,胡洪曙顺利冲穿了后阵,带着骑兵急扑中阵而去……
“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