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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远州城……
“卖报,卖报,远东临时法案颁布,禁止女子裹足,废除女子守贞制嘞~卖报卖报嘞……”
“重大新闻,军督府吏员增考报名开始嘞,不限男女,皆可一试,限考名额两万,与正月十五日开考嘞……”
姜泽兵败逃窜后,其颁布的一系列高雅律法全部被刘策一条不剩的废除,又恢复到了之前相对宽松的环境之中。
街角报童身影再次浮现,酒肆茶楼间又有了朗诵报纸、讨论时局、指点江山的声音,气氛也很快活跃了起来,那些因为违反姜泽新法被官府羁押的远东子民,也陆续都被放了出来。
经历了这一次的磨难,远州省的子民已经明白了“自由”是谓何物,心中对刘策是相当感激,纵使那些平日里骂刘策骂最凶的书生,此刻也是不得不承认眼下这舒心的气氛要多亏了刘策。
只是,这位军督大人虽然没有施行暴政,但所出的律法却与他们的三观“格格不入”。
就比如现在,报纸上所言“裹足违法”,违者抓住将处以重刑。
女子裹足是为了满足那些男子那种畸形的审美,什么“三寸金莲”、“方寸之地”等,说到底都是建立在女人的痛苦之上……
虽然大周各地女子裹足成风,可这毕竟只是民俗,不裹足的也大有人在,但将这条列入远东律法是不是太过大题小做了?
还有那废除女子为亡夫守贞的律法,这点更是让不少男子无法理解,这不是说以后那些寡妇可以再次改嫁了么?这位汉陵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像怕报纸前面两条不够博人眼球,最后一条女子也可以参加吏考,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让念报纸的都傻了眼,仔细揉了揉双眼确认没看错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汉陵侯到底在干什么?女子考取吏员,还是光明正大的在报纸上刊登,这可是自古以来闻所未闻的奇事!
而且更可怕的是,军督府的吏员是可以升到官本位的,那岂不是……
“啪~”
一间茶楼内正在看报纸的书生看到上面的消息,再也忍不住,狠狠将报纸甩在桌上,起身大吼道:
“太过分了,汉陵侯居然给予女人这么多权利,岂不知圣人云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么?”
他边上的朋友也说道:“没错,远东各处都有女子忙碌的身影,再这么下去,整个远东怕是要阴盛阳衰了!”
另一桌一名世家公子也起身拱手说道:“各位学君,军督大人执掌远东以来,政务清明,尽扫沉珂之风,在下是万分敬佩的,
但唯独允许女子为吏这点,在下绝对不敢苟同,要知女子本身就见识不长,且易感情用事,若任用她们为官吏,不知又会扯出多少事端来,
我等皆是主张新法兴国,废除裹足、守贞这两点在下可以理解接受,可断不能让军督大人启用女子为官,必须要阻止军督大人实施此法!”
“说的好~”
整个二楼雅间在这世家公子的慷慨陈词之下,都是大声喝彩起来。
“女子凭啥就不能为官为吏了?”
就在这时,一名黄衫少女在两名丫鬟搀扶下款款出现在二楼,横眉冷对那些喝茶的书生。
“原来是吕小姐……”那世家公子闻言,对她随意一拱手,问道,“观小姐的言语,是想要前去参加吏考了?”
吕小姐闻言眉头一蹙摇摇头,然后和丫鬟们在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说道:“小女子自知没这份能力去参加吏考,但既然是汉陵侯这么安排,小女子自然是万分支持了!”
“别做梦了~”世家公子大声说道,“汉陵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等自会劝去他步入正途……”
“蓝公子是不是怕被女子超了过去,到时脸上颜面无光,才会如此恼羞成怒?”吕小姐玩味的说道。
“休要用激将法!”蓝公子挽起袖子傲然说道,“总之女子就应该有女子的样子,莫要以为仅凭一张报纸就可以让女子为所欲为,信不信让你知道大丈夫的厉害!”
“那你们想怎么样?”吕小姐不甘示弱的反问道,“莫非想要动手不成么?远东临时新法,胆敢当众行凶斗殴者,视情节轻重处于三至十日的劳改,若欲行不轨者,两年起步,最高死刑,蓝公子,你想犯多重的罪责?”
蓝公子一甩衣袖,别过头说道:“好难不跟女斗,各位学君我们别再这里白费口舌了,听闻军督大人昨日已至总督府中,不如一起前去请命,让他修改新法弊端!”
“走~”
在蓝公子的鼓动下,整个茶楼的人都大吼着向总督府方向走去,只看的吕小姐摇头叹息。
各方学子汇聚之人越来越多,其中也有不乏年轻女子被胁裹一起向内城行去。
而在路边,几名身穿黑色劲服地痞则是双手环胸,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向内城去闹事后,立刻向不远处一间四合衙门走去。
这是新设立的衙司,直属军督府管辖,名唤——不良人,目前明面上是专门协助保安司缉拿宵小之辈或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由于内中的人员成分多有犯罪前科,故才有此一称。
那地痞一到那间漆黑的屋子内,就见罗建彪也是一身黑色锦服,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握着个紫砂壶往嘴里灌茶。
自远东争夺结果出来后,就从为官府暗中办事,直接升到明面上来了,甚至报纸都登了成立不良人都尉府,让这群昔日里为或四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