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静点点头:“没想到,张将军还懂得体恤百姓,这可真是难能可贵,不过,
张将军这笔军饷在你回玄武关之际请务必要带回去,因为这是军督大人的命令,你若不收,让本军师无法跟他交代啊,
至于那些饥民,张将军想必一路行来也都看到了,我军督府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救的中原子民,就请放心吧……”
听许文静这么说,张义潮也不再推辞,起身说道:“那末将就替十五万守关将士先行谢过军督大人,谢过军师了……”
“嗯……”许文静轻轻应了一声,“张将军一路辛劳,本军师已经给你们几位玄武关来的兄弟备好了房间,先去早些歇息,明日咱们再详谈……”
“末将告退……”
张义潮拱手行了一礼,尔后在左朔陪同之下,向府厅之外走去。
左朔和张义潮前脚刚离开,孟珙就拎着双手反缚的邢动来到了厅内:“启禀军师,邢动带到……”
话毕,孟珙从后一脚踹在邢动的膝弯处,邢动忍不住呼喊一声,随即重重跪在地上。
“哼……”
许文静冷哼一声,厌恶的瞥了一眼邢动,坐回桌案前,端起酒杯说道:“邢动,你说你一个屠夫出身,乖乖卖你的肉不就好了么?干嘛学人领兵上阵,你以为杀猪跟杀人是一个样么?”
邢动扭动肥硕的身躯,蹭到许文静跟前嚎啕大哭:“军师啊,我错了,都是侯龛那王八蛋逼着让我当什么领军将军,
其实我懂个屁的兵法啊,求您念在我没有与您为敌的份上,放小的回去杀猪好么?”
许文静见邢动一脸“汝母丧”的神态,强忍住笑意:“放了你?做梦!你和侯龛密谋贪污赈济粮饷还奢望能活命?谁给你的胆子说出这番不着调的话?”
邢动闻言,吓得不住磕头:“军师大人啊,您就放了小的一马吧,小的是我给您当儿子成么?爹,我的爹耶……”
“拖出去,本军师没你这么个废物的儿子……”许文静闭目摇头,冲边上的侍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留他一命送入矿场充作苦力……”
“军师啊~不,爹,你就饶了你的不孝子这一回吧,爹,爹啊,请给孩儿一次尽孝的机会啊,
将来您百年之后,也好让孩儿给你送终啊,爹啊,我的亲爹啊,实在不行让孩儿在矿场当个厨子行不行啊,爹,爹啊……”
邢动被人倒拖着掀出了府厅,那声声撕裂的哭腔令人是听者心痛,闻者落泪,好不“悲伤”,让许文静真的是苦笑不得。
邢动刚被拖走,耿恭扯着吴佣又来到了许文静跟前:“军师大人,这狗头军师带到,听凭发落……”
“咳咳咳……”许文静闻言,尴尬的咳嗽几声,随后来到吴佣跟前问道:“你就是吴佣对吧?”
吴佣轻哼一声,只瞥了许文静一眼,就别开了眼神,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态。
许文静说道:“吴佣,本军师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主动说出剩下的二十万石赈济粮下落,本军师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觉得如何?”
吴佣轻笑一声:“军师,在下劝你别白费心机了,如今整个隶元省,只有我知道这批赈济粮的下落,你觉得我会把这保命的消息告诉你听么?”
许文静也不生气,转身背对吴佣继续说道:“其实你不说也没事,反正这隶元各地的士绅十之八九都被本军师抄之一空,
无论有没有这批赈济粮,影响都不大,只是本军师惜才,想要给你一个为军督大人效力的机会,你别不识抬举明白么?”
吴佣说道:“军师大人,我还是这句话,纵使现在刀斧临身,在下也不会告之你剩下的赈济粮下落……”
“噌~”
他话音一落,耿恭就抽出环首刀抵在他脖颈上,一脸煞气的盯着他。
不想,吴佣感受着脖颈传来的森森寒意,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藏粮的地点十分繁杂,不单一处,这只言片语也说不清楚,还是取来笔墨,在下亲自写下来呈交军师……”
“真是笑话,本以为是个硬茬子,不想这么不惊吓……”
许文静对这个活宝彻底无语,摇着头嘀咕了一阵,便命人取来纸笔等着他写下来。
至此,隶元、黔州两省,在许文静一番阴谋阳谋的算计之下,顺利的纳入刘策的治下,为来年军督府进驻八省,设立了一个十分便利的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