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退下吧……”裴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此行本督会命人备好送与各大世家的礼物,切记要谨守礼节,莫要冲动用事,本督让我儿裴楠与你同行……”
凌远思闻言一怔,不动声色的说道:“遵命……”
府厅众人听裴济这么说才明白过来,裴济这是想借此顺便让自己儿子与各大世家结交一番,一旦促成世家联盟,那大家也会认为是裴楠的功劳,而不是凌远思的,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
世家这边的事安排妥善,裴济又问道:“那么,刘策那边有谁前去交涉,先稳住他?”
这一下,整个府厅寂静无声,这个刘策可不是同世家那么讲规矩,他可是连总督都敢杀,想想当年赵元极、林进荣两人怎么死的?姜家的远东又是怎么丢的?去和他交涉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裆里啊……
“怎么?难道就没人愿以前往么?方才不是一个个都挺有能耐的么?都哑巴了?”
见无人应声,裴济语气不由加重了些许。
狄安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准备请命前去与刘策交涉,忽然府厅之外进来一名侍卫,恭敬地跟裴济说道:
“启禀总督大人,那郭孝儒再次求见,并送来定略文书,欲亲自面呈总督大人……”
裴济闻言,登时脸色一黑,极其不满地说道:“好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本督念其写得一手好字,家境又窘迫潦倒,这才给了他一份书吏的差事好养家糊口,
可他倒好,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这一个月来已经吵着要见本督不下十次了,真是刁民不可理喻,本督看他是想做官想发疯了?哼!”
说完,裴济起身来回在案前踱步,气的很是不轻,等停下脚步对侍卫大声说道:
“你去告诉这狂生,既然觉得小小书吏淹没了他的才华,那这书吏也不用做了,尽管另谋高就去吧,将他叉出去……”
侍卫闻言刚要离开,狄安忽然喝止侍卫:“且慢……”随后他又对裴济说道:“总督大人,既然这狂生如此恃才傲物,不如就让他前去与刘策交涉吧……”
“区区一介贱民寒生,他胜任的了么?”裴济怒道,“难道不怕他把事搞砸了?”
狄安笑道:“总督大人,这郭孝儒属下也见过数面,虽然出身低贱,但好歹字笔工整,心思缜密,不妨让他试一试,若真有才华,也未尝不可为我总督府再添一干吏……”
裴济闻言,双眼轻颌一下,缓缓坐回位置上,思虑片刻挥挥手说道:“那就依先生的意思,让这狂生去试试吧,最好死在刘策手里,我这耳根也能清静些……”
狄安微笑着鞠躬作揖:“那属下这就去拟书信,让郭孝儒送去和刘策交涉。”
……
总督府大门外,现年二十四岁的郭孝儒,正矗立在一座一人多高的石墩前,等候着裴济的召见。
他手握一本书写好的文册,身上所穿是一件打满补丁的棉儒衫,脚上一双布鞋都磨平了底面,完全是一副穷酸无比的模样。
但是,与他衣着寒酸相比,郭孝儒的面色仪容却是十分淡然,完全没有因为穷困而失去一股子读书人该有的傲气。
“呦,瞧那书生,那不是郭家的谁么?”
“是啊,听说他想当官都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呢……”
“可惜啊,这张脸倒是挺俊俏的,但偏生就是没钱,要是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家底子在,我倒不介意他给我赎身……”
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结伴经过,一见到郭孝儒不由暗自窃窃私语。
郭孝儒忍不住偷瞥了她们一眼,见她们向自己望来,忙别开眼去,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同时努力平息着自己丹田处窜起的生理反应,以免当众出丑。
这郭孝儒生平两大喜好,一是好色二是嗜酒,当然这也是每一个男人该有的通病,算不得什么羞于启齿的事。
他也曾幻想过纵声犬马的奢靡生活,可无奈家境实在贫寒,至今还未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