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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靠岸,哥舒悍和焦络率先带人走下甲板,迎接刘策和邬思道下船,至于韦巅,则被四个士兵像猪一样抬了下来。
等刘策下船后,见岸边跪满了面带惊惧的百姓,正低着头不住瑟瑟发抖,不由眉头一皱,率先来到一位老者面前,将他扶起问道:
“老丈,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老者被扶起,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一眼刘策,忙又低下头颤声说道:“回禀将军,我等只是在江河边捞取可果腹的鱼虾水蚌,不知大将军的人马到来,还请万望恕罪……”
眼看老者就要继续跪拜下去,刘策用力扶住他,沉声说道:“老丈,你无需下跪,本军督知道你们日子都不容易,不过,请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本军督绝对不会再舍弃你们而去了,我刘策在这里和你们发誓!”
“刘策?”
老者闻言一惊,鼓起勇气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发丝黑白错落的年轻将领。
良久,老者哽咽地问道:“小老儿斗胆,敢问将军可否就是诛杀林进荣的前军都督,刘策?”
刘策用力点点头:“正是在下!”
得到刘策的确认后,老者激动的老泪纵横,忙回头对跪在地上的百姓说道:
“太好了,真的是军督大人回来了,大家还记得三年前诛杀林进荣的那位少年英雄么?他回来了!我们以后终于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跪在地上众人闻言,对着刘策齐齐膜拜起来。
“千盼万盼,终于将军督大人盼来了……”
“军督大人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是日夜都思念您啊……”
“军督大人,您这次来,不会再抛下我们了吧?”
当年刘策在靖泰、河源两省付出的一切,终于得到了百姓的认可,看着眼前众人朝自己跪拜的情形,刘策内心十分的复杂。
“都起来,别跪着了!”刘策将身前的百姓一个个从地上拉起,“在本军督治下,所有百姓都无需跪拜!既然本军督来了,就一定会带你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只要你们能信任我刘策,支持军督府,本军督就绝对不会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人!”
听着刘策信誓旦旦的话语,这些百姓心中顿感十分的踏实,感觉这几年所受的苦难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等百姓情绪稳定后,刘策拉过老者问道:“老丈,现在的离州刺史,是否依旧是裴浚?”
老者点点头:“正是裴浚,不过现在的裴刺史,唉……一言难尽啊……”
刘策回头望了眼靠岸的船只,预估人马卸下大概还需一些时日,与是对老者说道:“老丈,你和本军督说说,这几年裴浚到底是如何处理政务的?
虽说靖泰各地也有灾情,但也不至于让你们这般冒着如此大风险下降寻食吧?”
老者说道:“军督大人啊,这真是一言难尽啊……”
与是老者将这几年裴浚在靖泰、河源两省治理民务的所知情况尽数告知了刘策。
自刘策当年向卫稹请封,任命裴浚为河源、靖泰刺史,代掌军政要务之后,起初也着实为百姓生计忙的是夜不能寐,为了解决两省总计四千万人口的粮食问题,是不断鼓励农耕,开垦荒地,并减免了大量税赋,一时间,两省自段洪之乱以来荒凉的局面有了极大的好转。
然而好景不长,从去年开始,裴浚巩固了自己在两省的势力后,对民事生计也就不再关心了,开始私下圈地占田,任用自己的亲信为官,贬黜或杀害了大量的有为官绅。
当然,这些对普通百姓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只要不妨碍自己的日子,管人家当官的那么多事干什么。
但是,百姓还是太天真了,等河源、靖泰掣肘裴浚的势力全部被剪除后,裴浚立刻把魔爪伸向了普通百姓。
他先是恢复了林、赵两家总督在时的高额税赋,紧接着在灾荒之年,以极低的价格强行从百姓手中收购了辛苦播种的粮食开始囤积高价卖出,甚至最近大量出售给了上陵地方军。
最终,裴浚的所作所为逼的百姓只能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被迫为奴为婢,日子是苦不堪言。
除此之外,裴浚还堵民与口,在民间到处安插爪牙,凡是有对裴浚不满的人一律秘密逮捕处以极刑,并禁止百姓擅自移动定居之所。
在裴浚的一系列操作下,河源、靖泰仿佛又回到了林家和赵家治理时的局面,甚至比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此,两省百姓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叹自己倒霉。
听完老者的讲述,刘策脸上冷若冰霜,回想起当年裴浚信誓旦旦的和自己保证会善待百姓,治理好民生民务的神态,恨不得立马杀向离州城将裴浚碎尸万段。
当然,当初也是情非得已,刘策目的只是为了扫清北地叛乱,并没有做过多逗留的打算,让裴浚担任刺史职务,也是权宜之计。
现在自己既然成为北地八省最高统帅,那也该收回这份赐予他的权力了。
不过,当务之急,刘策的目标是通往上陵的粮道,算算时日,世家资助给裴济的粮草差不多也已进入了靖泰,正好一举截下,给上陵施加足够的压力。
可刘策不想就此放过裴浚,因为这裴浚就是个导火索,既然他能让世家资助的粮草畅通无阻的在河源、靖泰通行,又私自售卖粮草给上陵,这就足以说明裴浚极有可能跟裴济已经勾结。
想想也是,裴济和裴浚都是裴家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