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知道,当年大周朝廷可是帮着我蒙洛人的死敌氏羯人一起要致我蒙洛人与死地,当时我蒙洛人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的小部落,
常年被草原各部欺凌,在大周270年时,被氏羯人屠的只余不足两万人,才被迫向南迁徙,试图寻求大周的庇护,
可是,当年大周非但没有接纳蒙洛人,甚至从玄武关内派出一万多人与氏羯人前后夹攻我蒙洛各部,
最后,我蒙洛人元气大伤,死伤惨重,首领拓跋玺也战死了,在缴纳了族群内半数牛羊给慕容部后,才换取他们的收容,才生存了下来,
自此蒙洛和大周之间就结下了世仇……”
听完拓跋玉海的陈述,刘策点了点头:“不想,你们蒙洛人和大周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话说回来,都过去百余年了,这份仇恨还记得这么清楚么……”
拓跋玉海叹道:“是啊,都过去百年了,按理说早该随着岁月流逝而遗忘的,但是,
当人的yù_wàng开始膨胀的时候,任何昔日的些微瑕疵,都会成为牟取自身利益的理由,
而大周朝廷的软弱无能,更是让蒙洛人将百年前那次恩怨无限放大,成了最合适的借口,
皇兄说过,蒙洛人要想强大,就必须要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算没有,也得制造出一个强敌,
只有这样,蒙洛部才能团结一致,大周就是蒙洛人眼下共同的敌人,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么,军督?”
“本军督明白……”
刘策应了一声,其实拓跋玉海说的这番话本意就是阐述了一个道理:弱才是原罪,而所谓的世仇理由,不过是强者为了达成目的的借口罢了。
大周和蒙洛人之间到底在百年前有没有结仇,这个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蒙洛国内的牧民相信:曾经大周对穷途末路蒙洛人非但不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造成差点灭族的事实,那就足够了。
蒙洛人自小就被灌输大周子民软弱可欺的印象,理所应当觉得奴役、屠杀、劫掠他们是天经地义,加上新仇旧恨,蒙洛人觉的本来就该进驻中原那片繁华富庶的广袤土地,成为新的主人。
不过,刘策是绝对会阻止这种悲剧发生,从与拓跋玉海协议通商贸易开始,对草原的布局就已经悄悄展开了。
二人边聊边走,等来到镇军府后,相互道别,各自回房了……
“夫君,你回来了……”
一回到房间,叶胤就迎了上来,将刘策身上的披风取下挂在衣架上,接着倒了杯热茶。
刘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坐到火盆前烤了烤冻僵的手,待身体有些暖意后,便跟叶胤说道:“你还在为我向拓跋宏业写那封信感到忧心么?”
叶胤不置可否:“夫君,妾身知道你这么做在想什么,但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不冒险不行啊……”刘策叹道,“我们现在还不具备与蒙洛人决战的实力,为夫只能出此下策去探知拓跋宏业的底线,
如果他同意为夫所提的建议,并不会因为信件的内容出兵,那就说明蒙洛内部真如你所料那般也有自己的困境或是盘算,
当然,如果拓跋宏业撕毁信件,发兵前来攻打玄武关,那也不用再思考其他什么事,直接在关口死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即可,
我在赌,赌蒙洛帝国内部不稳无暇南顾,赌拓跋宏业不知我方虚实投鼠忌器,只要赌赢了,就能赢得足够的发展时间,
待稳定中原后,是时候积蓄所有力量,向塞外展开全面战争,彻底扫平蒙洛人对中原的危害……”
叶胤闻言,揽住刘策的脖颈,贴在他身上,柔声说道:“夫君,妾身相信,你一定能拯救中原的百姓,
妾身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帮助你,直到看到天下止戈,和平来临的那一天……”
“嗯……”
刘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神情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