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周375年,一月初五,虞州渭河北岸……
“唏律律……”
陈庆所部一万三千白袍军与两日前抵达渭河北畔,开始安营扎寨,与张望本部四千士卒一道,防御李宿温所部的五千新建神武军进犯。
粗重的马鼻息响不断在军营中回荡,让虞州本地官兵第一次体会到了成建制骑兵军团所散发的慑人气势。
庆字营铁骑身上所迸发的杀气,给这些虞州地方军心头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同时都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如果当初决定与李宿温合作的话,那自己将要面对的,是这群可怕至极的白袍铁骑,怕是一个接触就会彻底崩溃了吧。
陈庆主帐中,张望坐在侧案,紧张的望着主案上陈庆正在翻阅自己呈上的军饷提议以及私自开仓放粮的损耗,也不知道这位传闻中威震塞外的白袍名将会是怎样一副脾性。
良久,陈庆合上文册,对张望说道:“张将军,这就是你的军饷提议么?”
张望忙起身拱手说道:“陈指挥使,末将知道自己的条件可能有些过分了,但一月一两二钱已经是最低的限额了,
只要能保证以后足额发放的话,那积欠的三月军饷,陈指挥使就当末将没说。”
陈庆闻言摇摇头,将文册放到桌案上笑着说道:“张将军想必是误会了,我远东军上至战兵下至辎重队,从来不拖欠一分钱的军饷,哪怕军督府财政再困难也都是准时足额发放军饷的,
只是,一月一两二钱的军饷,对将士们来说真的够了么?这怕是我远东军治下地方保安司的俸禄都不够啊……”
张望滚动了下喉结,恭敬地说道:“陈将军,够了,兄弟们这些年跟着我没有遇到明主已经吃了很多苦,能保证每月这些糊口银子,保证自己和家人吃个半饱就十分满足了……”
陈庆打住他的话,继续说道:“不,将士的待遇不能低,军督大人说过,如果士兵连饭都吃不饱,又能拿什么上阵杀敌?
本指挥使的意思是,只要凡是在军中的将士,一日三餐皆有军督府供应,且每月俸禄升至一两五钱,当然这是暂时的,
等军督大人制定新的军士待遇后,将士们的俸禄还能近一步提高,最少一月能拿到两块银元的俸禄,如果上阵杀敌立下军功,另有赏赐……”
张望只觉的自己脑袋十分的昏沉,军中包吃住?还一日三餐,俸禄一两五钱?有这么好的待遇?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士兵们的饭食问题先解决了,每月的饷银可以全部村下来补贴给家用,那么士兵家眷的基本生活就有了保障,再也不用担心忍饥挨冻了。
“陈指挥使,你说的是真的么?”
“张将军,你觉得本指挥使可能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么?”
得到陈庆肯定后,张望激动之余忙跪下拱手说道:“陈指挥使,末将代全虞州的将士多谢你,请受张某一拜!”
陈庆忙阻止道:“张将军切莫如此,速速请起,要谢就谢军督大人,军中将士待遇皆是他亲自拟定的,
还有,我军督府治下军民,见到上司官将一律无需下跪,你这样已经触犯军规了!”
张望忙起身低头拱手,一时间因为情绪激动,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庆又说道:“至于开仓放粮,赈济流民,这样的事本指挥使和军督大人又怎么会怪罪与你呢?要赞赏你和梁将军还差不多呢……”
张望叹道:“可恨不能早些认识军督大人,否则也不至于在金国威帐下成日受闷气……”
陈庆颌眼说道:“好了,张将军,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来商议一下在渭河沿岸修筑工事的计划吧,张将军久居虞州,对渭河地形颇为熟悉,还请多多指示……”
“嗯……”
张望应了一声,便开始与陈庆就着虞州河岸地形图商议起来。
其实陈庆本来是打算直接渡河直扑京畿的,可无奈刘策给的命令是在渭河以北驻守,在他抵达虞州前只能固守严防,这才让他心中的计划落空。
但陈庆并没有任何不满,他知道刘策有自己的盘算,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出过差错,就依照他的吩咐开始准备构筑工事拒敌了。
“报~~”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前来禀报。
“启禀陈指挥使,探马来报,渭河以南十余里处,发现数千人马正在火速向虞州方向赶来,为首的将军就是镇国公李宿温!”
陈庆闻言,立马问道:“李宿温?就是那个名满天下,造成京师劫难的李宿温?”
亲兵点头应道:“正是此人!”
陈庆凝眉一蹙,思索片刻后,对亲兵说道:“你先退下吧,顺道把辛弃玄给本指挥使找来。”
“遵命!”
亲兵领命离去,张望小声对陈庆说道:“陈指挥使,李宿温名满天下,又亲自率军前来,要不要末将前去将桥面砸穿,防止他渡河?”
陈庆摇摇头:“不,本指挥使的军队都是骑兵为主,你有听过骑兵固守的道理么?
既然李宿温只率领数千人前来,那本指挥使正好先挫挫他的锐气,你先下去安抚住自己军中士卒守好渭河大阵,剩下的本指挥使来处理就行!”
“遵命!”
张望闻言,见陈庆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做他想,按他的吩咐退出帐外回自己军中去了。
张望离开不久,辛弃玄就来到了大帐之中。
陈庆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对辛弃玄讲道: